三首巨人一愣。
緊接著身軀上再度分離,長出了另兩個身軀,各自肌肉虬結,如同野人。
秦弈的笑容變得猙獰:“就你們這種三腳貓,也三首三身?”
“身”字方出,他的身形已經變得如山高,左右提起兩個數丈巨人,如提童稚。
秦弈再度露齒一笑:“我覺得大家說得很對,昆侖虛不是菜市場,小孩子還是別進去吵吵嚷嚷了。”
“嗖嗖”兩聲,兩個巨人都被丟小雞一樣不知丟哪去了。
全場寂然。
那之前說秦弈有點弱的和尚呆滯地問羽裳:“你們羽人確定此人是鳳皇之使,不是莽荒巨象?”
羽裳樂滋滋地抱著秦弈巨大的手臂:“鳳皇化鴻鵠,展翼遮天,豈是爾等燕雀所知?”
曦月試著翻譯了一下——我男人就是這么大,你們沒試過不知道。
秦弈問悲愿:“秦某可以進去不?”
悲愿呵呵一笑:“既是龍子名額,本來就可以進去,敝寺僧侶只是為施主安全計而已,得罪莫怪。”
對于秦弈一擊把兩個乾元后期的巨人秒了的情況,悲愿和曦月倒是沒什么意外表情。
因為他們理解,倒也不是那倆巨人不堪一擊,它們還真是被震撼了。
它們一輩子的追求就是圓滿的三頭六臂,想入昆侖虛也是為了尋求這種方法,卻極為突然意外地看見一個不知哪來的人類秀了一把。
那種感覺怎么說呢……就像一個人類絞盡腦汁要寫一首詩,結果旁邊吭哧吭哧走來一只小豬,用蹄子在地上劃了一首千古名篇。
差不多的感覺。
這讓它們一時間連反抗的意思都忘了,整個腦子一團懵。
曦月撇撇嘴,也沒理被丟得不知道去哪的巨人,再度問悲愿:“大荒就我們這些人?感覺比以往確實少了。”
大荒,我們?悲愿暗道你到底要裝淑女裝多久?口中只得道:“上個萬年,死傷狼藉,這次大家也自會掂量。”
曦月問道:“神州那邊呢?”
悲愿沒好氣:“你猜!”
曦月歪著腦袋支著臉頰:“天樞神闕會不會來人啊?”
悲愿面無表情:“不知道,可能來的不是人吧。”
曦月眼里閃過奇異的色彩。
悲愿以為她是裝模作樣撇清和天樞神闕的關系,不讓秦弈猜出來。實際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真的在問天樞神闕有沒有別人來。
有些事情……不可說也。
悲愿轉頭看了一圈,淡淡道:“神州若來人,自己會進去,非我等可知。施主擔心天樞神闕,我卻擔心巫神宗與萬象森羅。萬年前他們都沒有參與過,這次可能會萬分復雜。”
話音未落,便有天光沖霄而起。
七彩斑斕的光芒猶如長虹,貫于天際,下抵九幽,整片八百里墟眨眼之間被籠罩其中,茫茫一片七彩云霞。
磅礴的靈氣從下方浮現,場中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道橋。
天地之橋。
仿佛通過此橋,可以登天飛升?
秦弈摸著下巴思量,他心中真是有這種感覺。如果說有飛升的設定,這很可能就是一個途徑。
所謂的昆侖天光,其實是昆侖廢墟與主體之間的相互呼應與牽引,召喚結合的一種反應。唯有此時,才可以展露下方真貌,否則誰都進不去。
秦弈瞇著眼睛望天,心中暗道如果是這樣的模板,說明天上人可以通過天地之橋隨便進。
里面到底會遇上多少天上人,猶未可知。
萬年前所謂的死傷狼藉,有多少是故意為之?
八百里廢墟化為虛無,所有人眼中都只剩下氤氳的霧靄,霧靄之中,直貫天地的長虹里,就是入口之門。
昆侖虛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