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或接下這招,天虹子就跑了。
若想殺了或者重創天虹子,只有一個選擇:一個人硬扛,另一個人出擊。
硬扛大招的,必定會拼出傷來,左擎天是不會愿意的。
要么放他跑了,要么就是……
曦月眼神一凝,月華大盛。
“轟!”
曦月斷線風箏一樣向地上跌飛,左擎天重重血光拍在了天虹子胸口。
曦月固然內傷加重,天虹子更是重傷到了道源,猛噴一口鮮血,化虹而去。
本該追擊的左擎天卻沒有追,負手含笑懸空而立,看著地上咳血的曦月,很是柔和地道:“現在……你扛得住我幾合?”
秦弈急忙奔過去扶起曦月,抬頭怒道:“我們的交易是弄死那個人,不是放他跑路!”
左擎天搖搖頭:“那不重要了,他道源受損,想要恢復可是千難萬難,說不定要以萬年計算。本座想要出的氣也出了,如今該做正事了。”
曦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低聲對秦弈道:“你走,我還能扛一下。”
秦弈搖頭。
是個人也不可能這時候拋棄她,自己跑路,那還是人嗎?
倒是他心中還更確定了岳姑娘是乾元圓滿。他看不懂最后的交擊細微處,只知道合攻天虹子,左擎天氣定神閑,岳姑娘傷成了這樣,顯然有絕對的差距。
都這樣了,她怎么扛左擎天?分明是打算用命來給自己爭取跑路之機了。
秦弈根本做不出來,默默把手放在狗子頭上,解除了戾魄之咒:“左宗主,戾魄之咒已解,你是要選擇遵守諾言,還是要選擇背諾?”
曦月轉頭怒視他:“你是不是傻?”
秦弈搖頭不答。
左擎天暫時沒有回答秦弈的問題,還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兩人的表情,半天才道:“饕餮先立魂誓。”
狗子道:“我立誓之后你不給我血凜幽髓,那我怎么辦?”
左擎天頷首:“你過來取血凜幽髓,一邊融合軀體一邊立誓。”
這貨對狗子可真是好言好語,態度比對誰都好。
狗子也不說什么了,化作黑霧鉆進了左擎天手中的血凜幽髓。
血凜幽髓慢慢開始蠕動起來,仿佛有了生命孕育,樣子非常惡心。
同時有魂誓的聲音慢慢傳出,一字一句,共鳴于天。
左擎天很滿意地看著手中血凜幽髓的變化,口中終于道:“本座還是遵守誓言的,所以秦弈你可以走了。”
秦弈愣了一下,卻輕松不起來。
這句話有點問題啊……
果然就聽左擎天續道:“你可以走了,這位……岳姑娘,留下。”
曦月淡淡道:“左宗主要殺我?”
“是。”左擎天和藹地道:“剛才那位無相道人追殺你,是因為你手中……有門?你說,我有什么放過你的理由?”
血凜幽髓里傳來狗子的聲音,嘖嘖稱贊:“夠貪,我喜歡。”
左擎天笑道:“所以你我主仆豈非天造地設?”
“呵呵。”狗子忽然笑了:“左擎天,你可能不太了解一個問題。”
“嗯?”
“我饕餮能信不貪的人,卻信不過貪的人,因為我比誰都了解我自己。”狗子淡淡道:“立了魂誓,若是秦弈,不會對我如何,若是你,那我就真成了條狗了,你左擎天何德何能,做我饕餮的主子?”
左擎天神色微變,忽然發現手中血凜幽髓變得燙手。
還沒等他有任何處置,血凜幽髓連帶內部的饕餮分魂忽然大爆炸起來。
空氣中還回蕩著狗子的魂音:“做了你的仆從,你要吸我神性我也不能抗拒。左擎天,你真當我是傻狗,那就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