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沒有重量的靈體都能直接下沉,呼救的機會都不會有。
這是天道的規則。
無人能渡的河。
老實說,這種奇詭場面,基本是反派標配啊……怪不得她才是真魔主。
只不過它不主動害人就是了,只是誠實地體現著位面的意志,你要過河,就是如此。
除非兩種,要么你很強,掙脫這種法則束縛,直抵彼岸,如鳳皇。
要么你交出某種渡資……一般情況就是所有記憶意識,洗干凈了過去,如果別有替代之物,也不是不行。
這是天道給的一線生機。
至于什么夠這一線,擺渡人自會判斷,一般人并不敢賭。
秦弈神念發現了一個熟人藏在遠處陰影里,似乎是怕渡河,在觀察情況等什么時機似的……氣息隱藏得倒是很不錯,因為看見他秦弈出現,似是愣了一下,那一剎那流露的少許氣息才被他捕捉到了。
二柱子……
他果然來了幽冥……之前是說想來找流蘇有沒有轉世對吧,結果河都過不去……
秦弈搖搖頭,暫時沒去揭穿他,大步到了河邊。
然后就看見了擺渡人。
她安靜地站在一條靈舟之上,宛在水中央,又如遠在天邊,不可與語。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似在,非在。
她就是冥河之靈,也是幽冥之主,位面的化身。
位面認為的最美形態,整個幽冥無可比擬的美,集所有彼岸花的誘惑與美麗,也難以及她萬一。
當年第一眼就叩開秦弈**之門的絕美小道姑……前世今生,姿容神態,從未改變。
冥河與瑤光情況可不一樣的。渡河之日,他不僅是和明河,同時也是和冥河……眼前這美麗絕倫靜謐遙遠的“女鬼”,是真的和他主動歡愛過。
此時相見尚不識,那種情緒真的很怪。
冥河也看見了秦弈,確切地說,她本就是因為發現秦弈欲渡河,特意出現的。
眼前的少年一身青衫挺秀,安靜地站在河畔凝望著她,眉目之間不是慣常所見的驚艷與垂涎,也不是臣服與恐懼,也不是不服規則的挑釁,更不是某只臭鳥一樣驕傲地宣示征服。
他很溫柔,神情追念,就像看見了情人。
人族無相?卻穿了一身妖怪精華織就的法衣,法衣之上并無怨氣,好像是萬妖主動獻予。
誰能辦到這一點?天帝人皇都不行吧。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但無論如何,無相者已經算是跳出三界了,不能說洗凈就洗凈的,對這樣的人總要慎重處理。
兩人對視片刻,冥河終于打破沉寂,淡淡道:“公子欲渡河?”
秦弈笑了。
好熟悉的對白,卻已是兩重天地。
“……是。借問,幽皇宗往哪走?”
冥河平淡回應:“幽冥無主,孰為幽皇?”
這酸得,你們這時候撕成啥樣了?秦弈忍不住笑:“名字叫幽皇宗,又不代表就是幽冥之皇。”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目光不經意略過陰影某處,續道:“要是有誰搞個萬道仙宮,難道真有一萬個道啊,有十幾個就偷笑了好嗎?你管人家怎么吹牛呢。”
冥河沒去跟他爭嘴皮子,淡淡道:“那么……你給我什么,讓我指路?”
“幽冥這么現實的嗎?”
“不錯,幽冥就是這么現實。”
秦弈偏著腦袋看著現實的小明河,實在很想笑。
冥河板著臉不說話。
秦弈看了好久好久,終于摸出了建木之實:“這個……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