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芝放慢了腳步,生怕自己的高跟鞋落地聲打擾這凄婉的音樂。
悄悄來到排練室門口,唐芝朝里面望進去。
就見江東流正豎抱琵琶,慢彈哀歌。
他戴著墨鏡不看琴的樣子,乍一看,還真挺像盲人藝術家的。
從他指間撥彈出的琵琶哀曲,就像烏夜漫天的飄雪,凄凄冷冷,也如碎落一地的哀愁,盡在心頭。
聯想到這首曲子是江東流在畢節的河邊看到瞎子賣藝者有感而發創作。
唐芝一下子就有了一種肅然起敬的觸動。
以前總聽錢大超講江東流是旅行藝術家,她不以為意,覺得是錢大超在亂捧江東流。
但現在看到江東流慢彈琵琶的模樣,唐芝開始愿意去相信錢大超的話了。
這位歌怪大爺,認真起來,真挺像一個藝術家的。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音樂光芒,時而恢弘,時而浪漫,時而溫暖,又時而憂傷。
任何樂器拿在他手里,都像有了魔力一般。
可以隨意牽扯人的心緒和情感。
讓人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感喟暢想。
“反手琵琶語,弦月滿西樓,絨雪沾衣袖,魂醉依舊,江畔枯柳,搖落繁華幾時休,欲寄離愁,半生等誰回眸……”
聽著江東流彈這段琵琶獨奏,唐芝腦海中不經意的就想起了這段曾看過的仿古美文。
這曲子寫的是真哀,也真動人。
唐芝一直聽到了江東流停下彈奏,才舍得進屋打擾江東流的雅興。
“咚咚。”
輕輕敲了敲排練室的大門后,唐芝推門進來了。
“江老師,你琵琶彈的真好。”
唐芝走近江東流,發自心底的贊道。
“像不像瞎子阿炳?”江東流臭屁自夸。
唐芝恬淡微笑,講說:“阿炳是拉二胡的吧。”
“他也會彈琵琶啊,三弦什么的都會,只是以二胡最為見長。”
“江老師,你是不是也會拉二胡,彈三弦啊?”
“這是自然。”
唐芝好奇心大起,近一步問:“你總共會多少種樂器啊?”
“我數數啊。”江東流裝樣瞎數:“一百,兩百,三百……”
唐芝驚得瞠目結舌:“你會幾百種樂器?”
“逗你玩呢。我要說我不會很多樂器吧,你肯定知道我在撒謊,但我要說我所有樂器都會,你會認為我在吹牛。怎么說呢,反正只要是我作品里用得到的樂器,我基本上都能玩玩。”
“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