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人,和自己的前世,思維有著很大的不同。
又撇了眼昏厥在地的劉漢常,“你兩個,抬他回去,請大夫醫治,若不死,叫他自掌嘴一百!”
“是,是,是!”兩個執刀連連磕頭。
半晌之后,阿牛先說的話,“啊,大郎,明府走了……”
眾人這才抬首,陸寧早已不見,阡陌之中,影蹤皆無。
兩個執刀抹著額頭冷汗,一個去收了浮土中的鋼刀,另一個到了古樹之旁,只是苦笑,那也不用試了,自然拔不出,兩人便一前一后抬著死豬一樣的劉漢常,顫顫的走了。
“這,陸大怎么成了陸明府,我,我剛才好像呼喝他來著?”尤老三突然怪叫起來,思及方才對陸寧的呼喝,卻是火燒了尾巴一般直轉圈,“怎么辦,怎么辦?!”
尤五娘卻是癡癡看著古樹上好似凸起了一個樹節的刀柄,喃喃道:“那有什么,我還說要挖了他的眼珠子呢!”
“是啊是啊,小妹,這可怎么辦啊?”尤老三哭喪著臉,捶胸頓足,悔不當初。
“咱們這些人的話,他又哪里會放在心上呢?”尤五娘輕輕搖頭,俏臉露出一絲苦笑。
“是啊,是啊,好像是……”尤老三猛地停下腳步,“他剛才啊,就跟殺神下凡一般,可把我嚇尿了,我就感覺,他那威風,只怕皇帝老兒在他面前他都視作螻蟻,又哪里會在乎咱們村野蠻夫的話?”說著話,尤老三連連點頭,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自我安慰的甚好。
突然,他又舔著嘴唇,嘿嘿道:“妹子,哥哥可就指著你了,我怎么感覺,咱們要發達了,我看啊,明府公,哼哼,怕是要做經略公,都護公!”說著話又搖搖頭,思及方才那寒意入骨的恐怖,他喃喃道:“經略節度,只怕,只怕他也看不上吧……”
揮去胡思亂想,尤老三干笑道:“妹子,你可遇到九世修來的福分了!我以后,可全指望你了!”
尤五娘搖搖頭,走到了溝渠旁。
“啊,對,我先送你回去,阿牛,來……”尤老三本想喝令阿牛下溝渠拎包裹,隨之想起什么,猛的住口,對著阿牛,露出了和善無比的笑容,“阿牛啊,我先送妹妹回別苑,回頭,回頭我尋你喝酒,咱兄弟好生嘮嘮。”
阿牛呆呆的,搖頭,便跳下了溝渠,拎起包著銅錠的包裹,說:“我送村正和娘娘回別苑。”這些力氣活,他自然覺得是他該做的,而且,這位五娘,現今又是自己兄弟的家奴,說不得以后就是自己兄弟的妾侍,送她回府,自己更該出力。
“唉,你看你,也好也好,咱送我妹子到地頭,便去尋地方吃酒!”尤老三諂笑著。
一行三人,翻過溝壑,身影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