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笑笑,他肯定知道了來的是什么人,心下擔心,但自然不敢在自己面前勸諫,所以很是為難。
“右侍郎,進來!”陸寧招招手。
劉漢常陪著笑臉,小心翼翼走進來。
陸寧笑著看向他:“右侍郎,你就安心站著,看我怎么懲治這狐假虎威的小奴!”
“是,是,臣領命!”劉漢常垂手站在一旁,背上,卻一陣陣冷汗直冒。
司徒府的奴仆,也算是“小奴”不假,但是,這“小奴”的腰,怕是,怕是稍稍有些粗……
不多時,幾名衙役將死狗一樣的周貢拖了進來。
他雖然有氣無力的,但兀自嘴硬,趴在地上,tun上血跡斑斑,他咬著牙,恨恨道:“你,你給我等著!……”
陸寧笑笑,說道:“周貢,王吉的欠條在我手中,博彩有金陵喬舍人、海州李別駕等做中人,你們司徒府要仗勢欺人,那這官司,我就打到圣天子面前!一切,憑圣意裁斷!”
周貢立時心下一凜。
當今圣天子極為寬厚,雖然耳根子軟易受人蒙蔽,但至少面上很講究公平公正,這官司真要打到圣天子駕前,就算圣天子覺得這博彩彩頭太重,將債務減免一些,但周家可就會成了笑柄。
自己,非被主君打死不可。
因為,主君根本就不知道此事,自己是受二小姐的乳娘所托而來,二小姐對這個乳娘極為尊重,所以,她在府中地位很高,就好似半個主母一般,而王吉,就是這乳娘王氏的兄長。
自己行前,王氏一再囑咐,這事不能張揚,更別被司徒公知曉,要自己來好言好語,求肯東海公收下她兄長家產,此事就此作罷。
是自己,激怒了這年少東海公,鬧得大了,自己,自己這顆腦袋,怕都要搬家。
想到這里,周貢冷汗直冒,屁股上的傷痛,倒好似不算什么了。
陸寧看他神情,心下更是篤定,琢磨了琢磨,笑道:“周貢,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咱倆也賭一次,彩頭還是三十萬貫,如果你贏了,王吉的欠款,就此作罷,你輸了的話,便也給我打個三十萬貫的欠條!”
周貢愣住,怎么也沒想到,這東海公冒出這么一句。
劉漢常這個汗啊,心說國主哎,主公啊!你,你怎么還賭上癮了?這又要坑人哪這是……
甘氏和尤五娘對望一眼,都覺好笑,隨后,意識到什么,尤五娘切了一聲,將目光轉開。
“東海公,你想和我做何賭?若是比劍,我不賭!”周貢終于咬了咬牙。
“隨意,做什么賭斗,你說了算,你擅長什么,就賭什么。”陸寧很大度的攤攤手。
聽陸寧這話,周貢呆了呆,半晌不做聲,眼珠卻開始轉呀轉的。
突然,他眼中一亮,問道:“東海公,你不誆我?真是我要賭什么都行?”
陸寧笑笑:“你個小奴算什么東西,本公要誆你?”
周貢咬咬牙,“好,東海公,我跟你賭,但是,不能在這里,這里都是東海公的屬官,我怕東海公輸了后,不作數!”
陸寧就是一笑,“雖然本公一言九鼎,但也隨你,那就明天,去海州賭,嗯,楊刺史應該政務繁忙,我就邀請幾個閑的哼哼的州官,別駕長史參軍之類的,做中人!”
劉漢常聽得一臉黑線,這,主公這措辭,也太不講究了吧,傳出去,可成什么話了,州官們還不都背后罵主公?
甘氏和尤五娘卻習以為常,都是抿嘴輕笑。
周貢心思全在賭什么上,這時喊道:“好!就這樣!”
陸寧笑著擺擺手:“送這小奴去養傷,嗯,聽聞海州雙蒸米酒不錯,正好去嘗嘗,我二姐也嫁在海州,順便省親。”
聽陸寧屢次稱呼自己為“小奴”,周貢肺都要氣炸了,但多少摸到了這家伙的性子,狂妄自大,又蠻橫無比,還膽大包天,怕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寫。
自己和他做口舌爭,只會受皮肉之苦。
也罷,明日就看你怎么輸!
周貢已經想好了賭博的花樣,自覺是必贏之局,眼光閃爍,心說明日,自會讓你啞巴吃黃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