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箭矢破空聲,慘叫聲連連下,能站著的周兵已經不多了,有些周兵已經嚇得趴伏在地,哪里還有在東海縣城殺人放火時的兇殘模樣?
但是,“噗噗噗”的聲音,那趴在地上裝死的周兵,卻各個后腦中箭,有得哼也未哼便即斃命,就好像埋伏的射手們,有千里眼一般,裝死根本瞞不過他們。
“啊……”有人發聲喊,精神已經崩潰,率先跑出,剩余的周兵四散而逃。
但一聲聲慘叫聲,田野間奔跑的周兵,一個挨一個的倒地,有的在奔跑中,后心中箭,余力未盡,又跑出幾步才撲地摔倒。
從頭至尾,只有李都頭沒有中箭,他手橫長刀,看著遠處幾個土丘,箭矢是從那個方向射來,他想沖上去,可是,腿卻在顫抖,就好似,已經不是自己的。
他并不是沒有經歷過大戰惡戰,但是,眼前發生的一切,太詭異了,對方伏擊的弓箭手們,箭無虛發,每一枝箭矢,必定射中一名自己手下士卒要害,這,這得是什么精銳之卒?各個百發百中?!
而自己,沒被一箭釘死,很顯然,是那些弓箭手們,看出自己是率領這隊士卒的將領,要留自己一命,要俘虜自己。
嘭,最后一個還站著的士卒,在李都頭身側被射翻,哼也未哼便即斃命,臉上全是驚懼之色。
李都頭手中的刀突然落地,他全身已經沒有力氣,軟軟癱坐在地。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眼前出現了一條身影,“你們來自沂州,對吧?”
聲音很溫和,李都頭猛地抬頭,卻見眼前,站著的是一個錦服少年,冠上明珠便如星辰一樣閃亮,但當看著這少年面容,那明珠的光芒,又好似漸漸暗淡下去,最閃亮的,還是少年郎的雙眸。
“是,我,我是沂州防御使帳下都頭李如……”李都頭,不知不覺的應著。
“好,你就去吧!下一世,莫再做亂世的軍漢!”李都頭眼中最后的畫面是那少年郎手中寒光一閃,然后,他便覺得,整個世界離他遠去,眼前,漸漸漆黑……
阿拉丁,整個人都麻木了,就這樣呆呆坐著,看著那少年出現,看著他揮手,然后,那李姓周**官捂著喉嚨,慢慢伏地。
過了會兒,那少年郎走過來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阿,阿拉丁……”阿拉丁茫然的回答。
“好,你留在此,等等就會有我親軍前來,你幫我帶個話,就說我要去沂州一行,一兩日就回來,讓他們不必擔心!另外,侵入本縣的周兵已經被我誅殺干凈,就算有漏網之魚,也就三兩個不成氣候,叫他們搜索全縣境內,若尋到周兵,格殺勿論!”
“是,是……”阿拉丁隨口應著。
少年郎微微蹙眉,然后順手從一名士卒尸體上扯下兩片布條,手指沾血,在上面寫了起來。
一片布條被扔在了阿拉丁面前,“等見到東海的軍馬,將這布條給他們!”
阿拉丁茫然的點頭。
……
沂州大街上,鑼聲中,百姓紛紛閃避,一隊儀仗從長街這頭排到那一頭。
各種金鎖、銅錘、銀戟的儀仗緩緩而行,隊伍中,一輛四匹馬拉動的雕鳳車鑾極為醒目,這是周太祖五女永寧公主郭妙姿的車駕。
而儀仗隊最前的彪悍騎兵陣中,沂州刺史、防御使張暉、沂州團練排陣使樊能江,都虞侯杜澤等沂州軍中大佬都在其中。
別駕李曜跟在這些軍中大佬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