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意思就是,甘氏和尤氏還是七品,但是,卻也成了誥命夫人。
七品外命婦,本朝這是第一例。
畢竟,有鈿釵禮衣,就是有資格跟隨夫婿朝圣的,能朝參的,可不就是外命婦?也就是民間所說的誥命夫人?
喬舍人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咳嗽一聲,說:“兩位夫人呢?”
雖然敕書是給陸寧奏疏的回復不需宣讀,但另有一道制書,便是夸贊兩位夫人的詞句以及賞賜的明目,總要東海公的兩位美妾在才好宣旨。
陸寧看了看崔焯和張老參軍,說:“你們兩個都退下吧!”
聽到有敕旨,崔焯耳朵早豎了起來,無奈東海公顯然不想兩人在場,只好抱拳躬身,“下官告退!”
陸寧從頭到尾,也沒介紹喬舍人和他們認識,喬舍人,對這清源軍任命的本地官員本就沒好感,自也不屑于理他們。
更蹙眉道:“東海公,這偌大府衙冷冷清清,看來辛苦東海公了,也只有勤勉如東海公,才能令這漳州地順民安啊!”
他自然知道為什么偌大州府衙門如此冷清,心說難為東海公了,他此來,可謂不懼艱險,如果他真懵懵懂懂還好,但明明,東海公不是個簡單人物啊!
這一刻,喬舍人倒突然覺得,自己在圣天子面前為東海公說的好話,也不算昧著良心。
他的感嘆,也是真心誠意。
正往外走的崔焯一聲哀鳴,這些中樞官員,腦袋都不正常嗎?!怎么聽這話,在中樞,在京師,這喜歡享受到了近乎變態程度的荒誕少年權貴,還是勤勉無比的風評?!
崔焯和張老參軍走出去,陸寧看著喬舍人,就咳嗽了一聲,“喬兄,一路奔波,辛苦了。”
喬舍人心里就知道不妙,這家伙,好似不太喜歡說人話啊。
“你看啊,我們坐海船而來,一路風大浪大,艱辛無比,比你都沒早到幾天……”
喬舍人無語,有這么說自己的嗎?
“唉,我兩位夫人,都受了風寒,起不得床,喬兄你看,折中一下,宣示給我,我再將圣恩轉達給我兩位夫人如何?”
陸寧可不想看到甘氏和尤五娘,跪在這些官員面前聽什么皇恩浩蕩。
說著話,陸寧又是老規矩,一躬身,一抱拳。
喬舍人苦笑,眼見左右無人,只有身后托玉盤的親信,便先將盤中第一個絹冊拿出,遞給陸寧說:“這個你自己看。”
這是圣天子回復東海公的敕書,前面是東海公奏疏的內容,然后以敕字開頭,下面就是圣天子的回復。
唐主回復中,允許陸寧冊甘氏和尤氏為媵,至于什么如夫人之類的稱號,唐主理都沒理。
喬舍人又從玉盤拿出另一幅黃色絹紙,展開唱道:“門下:東海開國縣公陸寧媵,甘氏尤氏,有恭儉之儀,賜鈿釵禮衣,制同翟衣,加雙佩!”
然后,喬舍人一笑:“東海公,恭喜了!”
陸寧一怔,這次的敕旨好簡單,就短短一句話而已,想也是,圣天子也不可能一大堆夸命婦的辭藻,那成什么了?
“鈿釵禮衣和玉牒呢,我拿去給我兩位夫人看看,喬兄,你先歇息,晚點我陪你吃酒。”
見陸寧猴急的樣子,喬舍人心中苦笑,你那兩位媵夫人,真的臥床不起么?
你騙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