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夫剛剛犯案時,還蠻橫的很呢,直到京城商稅院來的官吏真的查封他在海州老家的產業,這才慌了神,大姐跑去找母親哭訴,母親卻不知道自己在哪,去和永寧說,永寧做了個壞人,第一次忤逆母親的意。
直到后來,大姐夫和大姐才知道此案是自己朱筆欽定,只能悻悻作罷。
自己也是沒辦法,哪怕東海百行,也向國庫繳稅,哪怕根本沒有商稅院官員來查,但每月主動繳稅,數目清清楚楚,從不隱瞞,這其實也令內閣官員們極為震驚,都想不到東海百行,龐大到如此地步,而且每個月的稅款,好似都在飛躍。
不過,基本上這些稅款又都會被國庫撥給內庫作為皇室用度,不過流程是必然要走的。
而且,雖然自己對本該直接進入內庫的歲賦匹帛、市舶抽買、藩屬歲幣等等一概言明不用,但內閣堅持下,新鑄錢還是會直接進內庫,還有東海的各項賦稅、招遠衛的種種,都屬于皇家產業。
當然,實際從律法上,國庫任何收入自己都可以調撥到內庫,亦或新加稅種供給內庫,只是自己不會這么做罷了,而且,這種權力從自己下一代起,應該不會再有了。
……
在敕旨到江陵府,而徐四郎正匆匆趕往江陵的時候。
在武漢府,李煜幾人也等到了李景遂的回書。
李景遂在信里怒不可遏,當然不同意割讓六個州府給北朝,不過,信的最后,也無奈的說,如果實在沒辦法,就答應泉州一案,由齊國派去的官員協助審理,不過,要本國官員主審。
李煜等卻不想,那文教授聽到唐王的回信,立時便驅逐了自己等唐國使團。
李煜等人只好回到江州,又派輕舟火速去金陵奏報。
十余日后,便傳來那文招撫,領著潛伏士卒里應外合,攻破了洪州的消息。
北朝水軍,也出現在了江州城下。
甚至鎮江王李弘翼也在征集民船,好似是準備接應齊國江東軍從鎮江登陸。
李煜等人,終于等來了李景遂的書信,書信里言道,可以答應泉州割讓給齊國,但前提是齊軍需撤出洪州,而且,信里的意思,這是最后的底線,開始自然不能輕易答應。
比起本來就太過偏南,且當初是被齊帝平定和唐國本就不算親近的泉州,當然中樞屏障之地洪州對現今唐國更重要。
而且,泉州這個出海口,對現今的唐國來說,已經實在意義不大。
割讓了泉州,也就等于答應了那齊國皇室商人被謀害一案,由齊國審理。
接下來的談判,卻是在洪州進行,李煜等從江州南下,在洪州府衙和那位文教授展開了第二輪的唇槍舌劍。
當然,大多數時候,只是文教授和保寧公之間的爭吵。
保寧公又多次奏報唐主,甚至,回了金陵一次。
最終,經過兩個多月近三個月的拉鋸,雙方終于議定。
上邦軍撤出洪州、撤圍江州,唐王獻出泉州、漳州給上邦,在江州、洪州、撫州、汀州四州,上邦設上使院,四州如出現上邦商人和本地糾紛,衙門審理時需上使院的上使在場協助審理。
此外,還有個小的附加條款,沒有在正式公文中,就是李煜妻妾子女及周宗闔族,遷居江州,居于江州上使院。
是以,江州上使院,也比其他三個上使院大上許多。
遷居江州而不去齊地,應該是大周后最后的矜持,好似也說動了父親,是以,他們才來了江州,既受到齊國庇護,又在江南之地。
陸寧鼓搗出的四個上使院,當然不是想在中國大地上享受什么領事裁判權,更不會令齊商在這幾個州橫行霸道。
而是通過這四個上使院,便可以慢慢影響這四州的官吏軍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