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娘送來拜帖,說是親自坐了馬車,來接文總院去四海樓赴宴。
正是傍晚時分,陸寧看拜帖時,焦彩蓮和潘鶯鶯剛剛由婢女伺候洗漱過,又有婢女攙著,來給萬歲爺請安,當然,到了樓亭不遠處,就換做了女衛,攙扶兩人過來。
府中婢女,都是置辦不久,當然,都屬于吃住在府中的長期雇工,每十天休息一日,可以回家中省親,沒有一個是簽了賣身契的。
沒有用宮娥是為了保密,如果用宮娥,那就勢必要她們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樣的話,府中宮娥便是有一個被買通或是被威逼拷問等等,自己身份都會曝光。
內閣七巨頭對自己的身份應該心知肚明,但如果京城太多人知道,終究不便,也容易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都坐吧,昨天拜的還不夠嗎?”陸寧說話間也沒別的意思,但潘鶯鶯立時俏臉通紅,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陸寧看著她更是一笑,被女衛扶著,都步履蹣跚,現今落座,也極不自然,想想她昨夜被自己摟在懷中時的嬌羞,也實在讓人憐愛,現今這慘兮兮樣子,更隱隱令人升起一種男人征伐后的自得感。
潘鶯鶯瞥到陸寧正看著她笑,窘迫的好似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陸寧笑笑,不再逗弄她。
“去女學館前,你們都可以回家鄉看看,小花會安排人護送你們。”說著話,陸寧又對旁側女衛道:“去門口告訴花三娘一聲,就說我染病,近日都不出府。”
女衛答應而去。
“萬歲爺,奴婢不需回家鄉。”焦彩蓮回答斬釘截鐵。
潘鶯鶯也輕聲道:“奴也無需回鄉。”
兩人說這話時,心中都有些凄凄,也都泛起同一個念頭,若不是遇到萬歲爺,可不知道自己,現今如何了。
陸寧點點頭:“那你們就多休息幾天……”
話音未落,外面喊:“密監急報!”一名女衛匆匆而入,她手中捧的紅漆信箋,上有密監特急徽標,是以,外間女衛并沒有攔她,而是趕忙幫她推開了閣樓木門。
女衛到了近前,單膝跪倒,信箋送到了陸寧面前。
陸寧一呆,是契丹人,要先動手?
接過信箋開封,里面卻是幾張寫滿數字的紙箋。
在這汴京城內,密監送來特急,洋洋灑灑好大一篇,還用密碼信?
密碼本在陸寧腦子里,看著這封信,陸寧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焦彩蓮和潘鶯鶯在旁,心下都有些惴惴,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終于,陸寧放下紙箋,做個手勢,便有一名女衛走上來,將幾張紙箋收攏,拿到旁側火盆,生火燒掉。
陸寧慢慢端起茶杯,凝神想事情。
這封密信,是高小監親自動筆寫的,說里面許多事情,還需要核實,但事關重大,不得不報。
前陣子,陸寧令密監查訪“陸老大”夫婦底細。
密監這一查,卻是查出一顆大雷。
不出所料,陸老大和陸平自然沒什么關系,不過,他和陸平祖籍都在淮北徐州,勉強算是同鄉,又和陸平原來的姓氏同姓,這陸老大,便改陸姓之余,對外詐稱是陸殿司遠親。
而陸老大真正的幕后,卻是宋延渥,從做生口買賣那天起,就是宋延渥出資,只怕,陸平的籍貫原姓,也都是宋延渥授意,才牽強的聯系起來,若不然,陸老大又哪里知道陸平到底是哪里人士?原姓是甚?這雖然不算什么秘密,但也不是民間市井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