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京兆尹竇儀調任山西道巡撫后,大理寺卿楊昭,因為宋延渥案處理得當,遷升為京兆尹。
隨之,圣天子確定五京制度,北京、南京、西京、商京,四京尹為正三品,其余府尹,仍為從三品。
汴京京兆尹,為從二品,和各道巡撫相當。
又因為京兆尹管理京城及京幾直隸地區,是以,為地方官吏之首,得以入內閣通政院。
當然,楊昭坐在了最后面的位置,臉上不動聲色,心內的感慨,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得以進入本朝真正的權力核心,又如何會不激動?
當年和東海公相識時,自不會想到會有今日。
眾內閣大臣,都不知道圣天子為什么會帶皇后來聽政。
便是永寧自己也不知道,被陸寧催得緊,匆匆而來,現今,自然也不會在殿內露出異樣神色或出聲詢問。
當陸寧說出,自己要去延安府,以后自己不在京城時,便由皇后垂簾監國。
眾內閣通政,都有些吃驚,永寧更是震驚的看向陸寧。
其實,和永寧聊起,十年八年后,如果自己還沒有子嗣,便立南平為儲君時,陸寧便有了以后自己不在京城,由永寧監國的想法。
現今,本朝發展的大框架已經確定,中樞各司其職,永寧,只是個監督的作用罷了,有必須需要自己決定又極為緊急的事務,永寧當能明白自己心意該如何做。
現今已經不是創業之初,重臣集團各種利益階層漸漸成型,自己若還是長期不在京城,難保不會出什么幺蛾子。
何況,如果自己不在京城永寧垂簾監國的制度如果能穩定實行下來,自己以后便是真立皇女為儲君,那帶來的沖擊也會小許多。
看了永寧一眼,見永寧已經面色如常,陸寧微微頷首,她自然不能再這等情形下,推辭之類的。
自己便是懶得勸說她,才直接霸王硬上弓,令木成舟。
眾內閣大臣面面相覷,前唐時內宮、公主、宦官時常干政,甚至出現了周代唐的則天女皇,本朝不用宦官,圣天子開國之主,自也沒什么后宮干政的隱患,但偏偏圣天子行事,向來令人意想不到,卻是要由皇后娘娘監國。
但圣天子經常統兵南征北戰,皇族中,根本沒有男性,圣天子就是堂侄也沒有一個,圣天子不在京城之時,總不能用圣天子姐之夫監國,好像由皇后監國也是無奈之舉。
圣天子還未及冠便已經稱帝威震四方,現今圣齡也不過二十四五,別說提議圣天子收養成年儲君,便是提議養一子在宮中,怕都要掉腦袋,也是大不智,憑空為將來埋下隱患。
思來想去,令皇后監國好像也順理成章。
“君上要親征黨項地?實在太過辛勞,何況,殿前軍、京戍軍剛剛返京,以疲憊之師,怕不妥……”
說話的是樞密使郭崇,老頭須發皆白,已經年近花甲。
現今維生素不似后世那般攝入豐富,而且生個小病就可能對身體造成很大損傷,是以衰老的也快。
雖然圣天子文治武功,真可說是圣人,且親征百戰百勝從無敗績,但老頭遇到不解之事,仍然會提出異議。
確實,殿前軍和京戍軍剛剛經歷一年多的惡戰返京,緊繃的神經剛剛放松,便又要跋涉上千里西征,健兒們便是再視圣天子為神明,但心中怕也會有怨氣。
陸寧對郭崇微微一笑,“朕只領羽林衛赴延安府。”
郭崇一呆,這就是說,如果一旦和黨項人開戰,圣天子只能以河中軍為主力。
河中軍,在禁軍中不管是人數還是裝備,都屬于第三檔,京戍第一檔,三大邊軍河北、河東、陜西為第二檔,其余為第三檔,當然,比之江南、嶺南、閩南三大營,河中軍還是要明顯強出一個層次,但多是當年趙匡胤降軍改編而來,而且,降齊后,大多還沒經歷過真正殘酷戰事的洗禮。
不過,圣天子真正才當得上“胸有甲兵”的評價。
如果真和黨項人爆發戰爭,延安府的河中軍,對抗的,將會是黨項人在河套內的軍力。
侵襲河西地的黨項,自然有陜西軍和靈州神衛軍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