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被突如其來的高喝打斷了節奏亂了心神,劍姬正纖足腳尖著地,另一只**抬起彎曲如蝎子尾,小小繡鞋點在她美髻上,手中劍在身遭舞動銀光四射,那妖嬈無比的體態在銀芒中若隱若現,此時亂了心神,一個趔趄,摔倒在蓮臺上。
臺下立時一片噓聲。
鄭元佐身后站的幫閑更有人趁機起哄,“哈哈,鄭大官人一句話,小妮子就動了凡心,想嫁給大官人呢!”
鄭元佐身旁,一陣哄笑。
李員外微微蹙眉,對身邊招招手,管家忙彎腰,聽他吩咐。
蓮臺上劍姬好似崴了腳,勉力站起,卻又坐倒。
班主見機得快,立時跑上臺,拱手道:“諸位大官人,諸位恩客,花玉嬌該打該殺,掃了大爺們的興,小的這便換個更好的戲目,等明日,讓這花玉嬌,為諸位大官人,連舞一個時辰劍賠罪!”
李員外微微頷首,剛要令他們下去,鄭元佐已經笑道:“好啊,摘下面具給大夥看看,賞錢大爺我還是照給!”
班主呆了呆,便看向蓮臺上正握著足踝好似很痛苦的花玉嬌。
“不用摘面具,我賞錢十萬,下去吧!若不是無聊閑人在旁呱噪,我看舞得好好的,也受不了傷!”
悠悠的聲音從偏遠一張桌臺響起,眾人齊刷刷看過去,倒大半都知道大咧咧搖著折扇說話的高大公子哥是誰,畢竟方才他身畔兩個女伴,都是國色天香的絕色,在封丘,平素可見不到。
若不是知道他底細,是汴京都呆不下去跑來封丘賃了鋪子做的破落戶,乍一看,還以為他是位貴公子呢,可看不出,是賬目都不會看的糊涂蛋。
“是哪個家伙,在我面前胡吹大氣呢?!”鄭元佐遠遠瞟過來一眼,便再不看陸寧一眼,眼睛望天,臉色很不好看。
便在這時,從女賓區域,一名青衣小婢跑上臺,手里拿著一張紙鈔,雙手送到班主面前,喊道:“文大官人賞錢百貫!”
“嘩”,臺下立時一片嘩然,這家伙,還真是出手就賞錢百貫?不是店鋪都要靠租的么?
班主看著紙鈔,也是目瞪口呆,一時也不知道收下還是不收下好,畢竟,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面額的賞錢。
“李班主,你便收著吧!”李員外的聲音在臺下響起,“明日別忘了,和花玉嬌姑娘,去文府謝恩!”
“是,是!”李班主忙接過小婢手中這好似沉甸甸的紙鈔,連連作揖,“謝李員外,謝文大官人賞!待明日,定帶小女去府上磕頭!”
鄭元佐臉色鐵青,但此時,便是喊個賞錢千貫,面子也找不回來了,反而顯得沒有涵養,何況,哪有這么給賞錢的?一百貫錢,在京城都可以買兩個普通姿色的高麗婢了。
而女客區域,柳氏趾高氣揚的瞥著同桌的婦人們。
錢是秦氏拿出來的,只要出行,按照大皇帝吩咐,荷包里至少有一卷紙鈔,大概十幾張,都是百貫面值,聽大皇帝要賞錢,她忙交給伺候本桌的婢女,本來對她和柳氏還有些輕慢的婢女,此時哪還敢怠慢?忙跑著送上臺。
柳氏目瞪口呆之余,也覺得很是出了口惡氣。
這一桌鄉野土婦,卻一個個自命不凡,互相交談的言語里對自己和秦可卿多有譏諷和輕視,現在,卻一個個傻了眼,呆若木雞噤若寒蟬,本來這一桌,安排的就是土婦中的末等,怕有的婦人,其夫一年也凈落不下百貫錢吧?就算家大業大,但開銷也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