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如釋重負才是,畢竟,便是跟在了大皇帝身畔,最終卻還清清白白,對得起從浲。
另一邊的柳氏,卻詫異的睜大美眸:“一年半載?爺,那這里怎么辦?你,你要去哪里?那爺說的‘小說’還印不印了?還有那鄭元佐,來欺負我們怎么辦?”
“你該怎么做做你的。”陸寧笑笑,“等我歸鄉,看你幫我賺了多少。”
“可是……”柳氏正要再說,外間裘管家聲音,“東家,西關的王婆求見東家。”
陸寧呆了呆,心說什么鬼?但正不知道該怎么給柳氏解釋,也懶得解釋,起身道:“領她去花廳。”又對秦氏道:“這個春蘭,你得好好管教管教了!以后用膳,別讓她上桌了。”
柳氏一口氣差點憋死。
她感覺得到,雖然秦可卿在這家伙身邊比自己久,但這家伙分明沒碰過她,要說,自己才是這家伙此處外室的真正女主人,卻不想,不過多問了幾句,這家伙立刻翻臉,馬上視自己如無物,話都不再和自己說,而是吩咐秦可卿管教自己,話里話外的意思,自己上桌的資格都沒了,又變成了此間的婢女。
看著這家伙施施然走出去,柳氏咬著紅唇,心里,卻微微有些懼怕,如果真從此失去了這家伙的歡心,那可如何是好?
秦氏看著她,輕輕嘆口氣道:“嫂嫂,一切聽爺的就是,萬事不用憂心。”
柳氏斜眼瞥著她,突然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是不是?是哪位令公的公子?是不是?”
秦氏連連搖頭,轉頭不敢看她,免得她再逼問。
柳氏心下冷笑,看來她是真的知曉了,不過想想今日剛惹怒了那個喜怒無常的家伙,別再觸霉頭了,早晚能從這狐貍精嘴里打聽出來那家伙的身份就是。
……
聽著王婆的嘮嘮叨叨,陸寧還在琢磨,離京前,莫忘了見李從倖一面,若真是個人物,該當人盡其才才是。
對面的王婆,臉上粉搽的特別厚,一說話,白粉噗噗的往下落,令人不忍直視。
王婆卻是要從開天辟地說起一般,介紹她是什么人,多么忠貞純良,有口皆碑,又說她和李員外的發妻陳夫人,還是少女時代的好友。
陸寧聽得莫名其妙,王婆又話風一轉,說想不到那外地戲班的花玉嬌,還是挺標志的可人兒,品性也賢淑溫柔,陳夫人特別憐惜她,還想收她做義女呢。
“這不嘛,陳夫人想到,她孤苦伶仃四海漂泊實在可憐,女孩子嘛,終究還是尋個好歸宿的好,要說年歲相當的本縣人才,陳夫人盤算著,也只有文大官人了,這不,就遣派老奴來牽個紅線,便納了她入外宅如何?”
陸寧聽著,心下已經雪亮,什么陳夫人憐惜她?若真憐惜她,那收為義女,尋個正當人家婚配有何難?還是覺得伶人身份低下,從良也就是妾侍的命。
而且,定然是李員外起了納花玉嬌為妾的念頭,自己送上那五百貫之后,已經成了李員外眼里的紅人,陳夫人覺得將花玉嬌配給自己,加之她從旁威壓,這件事情才能圓滿解決。
“隨意啊!”陸寧懶得聽王婆嘮叨,反正自己外宅,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能幫人解脫困境,不過舉手之勞。
至于李員外什么感受,根本無關緊要,暫時不令其垮臺,多享受幾年生活,自己也算對得起他多少算幫過自己的緣分。
但會受到即將在封丘刮起的風暴影響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