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年四十萬貫的人頭稅賦,實際上,還不抵一旅禁軍的軍費,更莫說其他支出了。
一旅禁軍,正卒一萬三四千人,加之輜重預備,將近兩萬人,四十萬貫,吃喝拉撒、制服軍餉、武器折損、乘騎換代、彈藥消耗等等,又哪里夠?
當然,有古拉姆、馬穆魯克屯田,可以額外負擔一些。
何況商稅收入,也是大頭。
再有漠南屬于最邊陲的重鎮,還想邊軍能本地財政就可以供養本就不可能。
不過總體上,在西域,現今大齊還是中央貼補狀態,但從長遠看,又是另一回事。
何況商道收入,大部分不在西域財政收入內,細算賬的話,現今其實也不虧,僅僅看支出,因為征服了西域新增的收入卻視而不見,這種賬目,通常在廟堂爭斗中才會采用。
一邊琢磨,陸寧一邊和在座幾名臣子閑聊。
“張經略,受七河王總督令,在庫什卡處理了一樁公案,在此地,還要尋一處聚落和薩拉赫斯部的幸存者對遷,這是相關卷宗。”陸寧說這話,身后遠遠站著的小德子忙走上兩步,將手中厚厚一摞文函遞給陸寧,陸寧又轉交給張去華。
張去華微微一笑:“我接到你的信函已經籌備此事,好說,好說。”將卷宗順手遞給了身后侍從。
陸寧又和種放、張齊賢、馮拯閑聊,又有旁桌官員輪番來敬酒。
最后,算是盡興而散。
陸寧年紀輕輕,哪怕帶在身上的魚符、委任狀,以及張去華見到的履歷,年紀都標注為三十二歲,算是面相年輕娃娃臉,但三十出頭,能成為三品大員,以前又沒聽說有這么一號神童、后起之秀,那么,多半便是家世顯赫了。
是以,在座諸人心照不宣,也沒人太過詳細詢問這位文廉訪的過往。
至于河西城的經略變動,他們自然聯想不到面前這新任廉訪,因為陸寧履歷表上,胡亂編造了一通,軍方將領出身,和河西經略風牛馬不相及,而且,因為出身軍旅,他們從來未曾聽聞也是情理之中。
倒是陸寧在庫什卡部得到的馬穆魯克突擊騎兵,按七河總督府分派,歸屬陸寧親管,算是家丁系列,且要求漠南經略司,為其劃出聚落放牧地,五百烈炎營,同樣有家丁的意味。
這就不由得不令漠南城內消息靈通的中高層官員,開始琢磨這漠南城,以后到底是張經略為首呢,還是文廉訪更尊?
倒是陸寧身邊的那些絕色女奴,因為不會鶯鶯燕燕一大堆一起示人,更不會有人知道這是總督府從全西域精挑細選的敬獻,總督府挑選絕色女奴時,漠南還是軍管,這些官員有的有耳聞,有的沒有,但聽過傳聞的,自也以為是獻去京城的。
至于文廉訪分配的馬穆魯克女奴有的具有絕色之姿,這個傳聞,也只是令旁人羨慕,只能說,看履歷,文廉訪是軍方出身,征西域立了大功,身先士卒的將領,率先進入西域,得到些本地絕色女奴,也是人情之常。
而本地官員,如經略使,可有百名馬穆魯克服侍左右,但分配下來的這些戰俘奴隸,到漠南這最后設經略司之地,都是人家挑剩下的了,指望里面有什么俊男美女就別想了,何況馬穆魯克正常來說本來就是仆役之用,若是有那方面的愛好,只能在本地看機緣,能不能買到一些中意的男奴女奴。
總之,文廉訪的際遇,羨慕不得,畢竟,人家是第一批進入西域有血戰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