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還很深,東門。
一行人有條不紊,帶著不少牛車、馬隊等,還押著十來個蠻子俘虜、李逸、許靖忠一行人,從城門口魚貫而出。
步根木還沒死去,不過那下場也頗為凄慘,在這冰天雪地中,身上被劃拉出了幾道口子...
鮮血淋漓、有些地方更是被凍成了冰渣子,隱隱還能夠見著森森白骨!
這些家伙肯定是要帶回去,嚴加審訊!
大刑伺候!
死亡于他們而言,也許才是最大的恩賜!
“小秋,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這是好事兒!至于閑話我也不多說了,遇著啥事就多問問你孫爺爺...”
“他雖說是混賬了些,平日里瘋瘋癲癲的,也沒個正行!但昔日那也是在沙場上馳騁的好漢!”
“我們那邊一切都好,你就不要掛念...”
老村長還在絮絮叨叨,望著眼前那一襲黑甲的身影,那雙渾濁的老眼中滿是復雜之色。
“好。”
李秋笑著點了點頭。
離別最是不舍,畢竟在這么一個動亂的年代,誰又能說得準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有時候一別...
興許就是永遠!
“行了行了,不就留下來斷個后嗎?又不是什么大事兒!你們這一路也不一定就太平了,還是照顧好自己!”
孫老頭兒頗有些不耐煩,撇了撇嘴兒,嘟囔著。
“呸!你個烏鴉嘴!”
老王惡狠狠淬了一口,過了一會兒,又笑了笑,對孫景道:
“你個老家伙,不是一直在惦記那壇猴兒釀的?等你回來,老子再做上一桌子好菜,咱們好好喝上幾杯。”
“那敢情好!”
孫景也是眼前一亮,又湊了過去,商量著:“你家那個胖丫頭,我瞅著情況有點不對,回去了也讓我整兩手?”
他還使了使眼色,做出了一個扎針的動作...
很是猥瑣!
“滾!”
老王嘴角一陣抽搐,吹胡子瞪眼,要不是因為比較冷,腿腳不利索,指不定就是一腳上去了。
欠收拾!
另一邊,張虎也在跟二牛叮囑著什么。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呀!連老子的話都不聽了,不過這樣也好,終究是要長大的...”
他一臉感慨之色,又掏出一塊布,幫這傻小子擦了擦耷拉著的鼻涕,一邊還繼續說著:
“你這混不吝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像誰。看的老子都想要揍你了...”
“嘿嘿嘿!”
二牛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老子可沒夸你!”
張虎瞪了他一眼,又搖了搖頭,道:
“記住了!戰場上刀劍無眼,靠的就是膽氣!越怕死的人,往往就越容易死!你得緊緊跟在李秋身邊,兩人互相照顧...”
“知道了知道了,爹!你可真啰嗦。”
二牛擺了擺手。
“傻小子...”
張虎還有幾分不舍,二牛卻是猛地嗅了嗅鼻子,那眼睛也變得雞賊起來,道:
“這味兒...?爹,你這塊布是拿來干嘛的?”
“這個...”
沉吟了一會兒,張虎渾不在乎:“可能是擦腳的吧?”
霎時間,二牛臉都綠了!
“爹,你...你可是汗腳!”
...
好不容易才告完別,馬暉又再啰嗦了幾句,無非就是幾點守城的方針,至于小丫丫則是安置在了馬車上,還在睡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