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掙錢!”陳大春沉默了許久,才說話,“家里都在努力掙錢,就我一個人窩在學校里光花錢,我不想這樣!”
此時的陳大春和陳樹印象中的老爸完全不同,根本就是個渴望獨立,卻沒有成熟思想的少年。
“掙錢當然沒什么不對。”陳樹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給年輕的老爸上政治思想課,他小心地遣詞造句,“但是學還是要上的,上學也是為了以后能多掙錢嘛!”
陳樹沒說什么其他讀書的好處,因為對于一門心思掙錢的陳大春來說沒用。就算是陳樹自己小時候也有過這么一段偏執中二的時候,他很了解陳大春的想法。
“你說的我都懂,但是我不想等了。”陳大春搖頭,“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待在學校里,我想去闖社會,去掙錢!”
“我覺得你沒說實話。”
陳樹感覺超出常人,他敏銳地發現陳大春不想上學是另有隱情。
“沒有!”陳大春腳步一頓,卻斷然否定。
沉默,長長的沉默。
“真的不想找個人說說嗎?”陳樹輕輕道。
“······”陳大春又是沉默,沉默到陳樹以為他真的不愿意說的時候,卻又開了口:“五個人一起進去,只有我一個人出來,他們都說我是叛徒······”
“誰?”陳樹眉頭一皺。
“很多。”陳大春搖頭,“可能大家都這么認為。”
陳樹沒想到陳大春竟然因為這件事在學校受到別人欺負,這種欺負比直接的打架更加棘手,有意無意嘲諷,似有似無的排擠,足以摧毀一個青春期的少年。
更可怕的是施暴者自己也可能是無意識的,甚至只是覺得一兩句話沒什么,卻想不到其產生的后果會改變一個人的人生。
“我可以幫你換一個學校。”陳樹想了想,提出了個法子。
“不用那么麻煩了。”陳大春笑笑:“小樹,謝謝你替我著想。但就算換個學校,繼續讀書也沒什么意義。以我現在的成績,還是很難考上高中的,學校的水平太差了,就算我是全校第一也沒用。”
陳樹突然覺得歷史的慣性實在是太強大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真的不想讀了?”
“不想了。”
“那你準備去干什么?”陳樹問道。
“沒想好。”陳大春搖搖頭,“先幫家里種地吧,可能去搬運站抗大包,反正什么這身力氣還是能換些錢的。”
“要不要跟我學炸雞排?”
“啊?”陳大春沒想到陳樹這么說,“老三不是跟著你嗎?”
“一個也是趕,兩個也是趕。”陳樹道:“沒什么差別。”
“你這是把我和老三當成豬啊!”陳大春回過味來。
“額,說順嘴了!”陳樹有些不好意思,“你愿意去嗎?”
“當然愿意。”陳大春也有顧忌:“你攤子上掙錢是有數的,人多了,不就只分錢了嗎?”
“這個你別擔心。”陳樹道:“等你和三哥學成了,我給你們倆另外找地方支個攤子,掙的錢都歸你們倆!”
陳大春眼前一亮,這真是個好法子,可比種地、扛大包掙錢多了!
“就這么說定了?”陳樹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是愿意的。
“就這么定了!”
······
“樹樹,你陪我再玩一會兒好不好?”
“丫丫,剛才已經陪你玩了一會兒了,過一會兒再陪你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