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稍微能喘一口順暢氣的時候,呲!出血了,幾乎靠在肝臟上的張凡被噴了一臉的血。
“快,我看不見了!”緊要三分,血進了張凡的眼睛。真的是雪上加霜。
溫熱的鮮血,就如美人的舌頭一樣,有溫度,有粘度,張凡拼了命的想睜開眼睛,可眼皮被粘連的怎么都打不開。
這個創面,只有主刀才能看見,因為面積太小了,其他人更本看不到里面具體的傷口。
而張凡眼睛又被鮮血糊住了眼睛。巡回的護士長,如同一個豹子一樣,噌的一下,兩三米的距離,眨眼就到。
一把托住張凡的后腦勺,猛的挺起胸膛,一把就把張凡的腦袋固定她的胸膛上。
然后另外一個手拿著新潔爾滅的紗布,直接沾在了張凡的眼睛上。
而張凡呢,喊出聲音后,就如同被剁了頭的大公雞一樣。
腦袋被靠在胸膛上,他沒感覺,眼睛沾上潔爾滅他也沒感覺。腦袋直接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樣,沒一點點的反抗。
但身體,雙手卻沒有停止,在鮮血冒出的那一霎,張凡的眼睛都還沒來及反應,但雙手已然出手。
鉗子就如最最精準的導彈一樣射向了噴射血液的血管。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張凡馬上問道:“師伯,快看,快看,有出血嗎?”
他的心懸起來了,他看不到,他不知道是不是在第一時間鉗夾住了出血。心慌,慌的如同成千上萬的野狗追著光屁股甩大象的他。
“止住了,止住了,別動啊,你千萬別動!”師伯的聲音都開始發顫了。
血管,能呲血的血管,跑不掉,絕對是動脈,而動脈這個玩意,就如在躲在山洞里面朝外吐口水的蚯蚓一樣,稍微一個松動,他絕對能收回去。
一旦收回去,只能切肝了。
手,抓著血管鉗的手,靜止在肝臟的創面上。
眼睛終于看到了,“怎么樣,看到了嗎?”
“可以!”
然后,張凡不敢動,他不知道現在自己的體位是怎么樣的。
輕輕的,護士長輕輕的用手溫柔的把張凡的腦袋推開,推到了正常的位置上。
張凡眨巴了眼睛,“止血鉗!”
一塊,一塊,有驚無險,真的是有驚無險,慢慢的,紗布全部被取了出來。
肝臟的創面,就如同被二哈舔過的碗一樣,干干凈凈。
“噓!”吳老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厲害!”
“放置引流管,關腹!”
……
爽!太爽了,張凡看著年輕的傷員,順暢的呼吸,慢慢恢復血色的臉龐。
雖然一路過來,險之又險,但他覺得太爽了。特別是這種脫了力的爽快感,就像是全身的毛孔都被打開,渾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顫抖一樣。
爽到能讓張凡喊叫,爽到能讓張凡舍不得離開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