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死前的事情嗎?”
“記得一些,但十分模糊。”
一間巨大的實驗室內,楚涵被隔絕在魔法屏障內,坐在一把木椅上接受問話。他對面就是調查局最有經驗的心理專家、審訊者、研究員,和大量將在問話過程中起到重要作用的精密儀器。
一眾調查局的高層人員,就站在二樓那面通透度并不高的渾濁玻璃后面,居高臨下地觀望著這一切。
楚涵料想的沒錯,那些調查員因他——應該說是布萊德·雷諾——的死而復生震驚當場,立即將消息匯報了上去,緊接著便轟動了全局。
但調查局的效率,比他想象的還要快。
短短十五分鐘過去,就有兩位重量級人物聞訊到來,準備親自過問這起發生在已犧牲的外勤調查員身上的神秘事件。這兩人一個是布萊德·雷諾的頂頭上司,外勤部的部長;另一個則是研究部的部長。
畢竟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能讓人死而復生的魔法,即便是對神秘事務調查局而言,布萊德·雷諾的復活也是一個前所未見的奇跡。更何況,這個奇跡還很有可能與近來禍亂整個位面的可怕瘟疫息息相關。
楚涵從被控制,到來到這個實驗室接受初步調查,已經過去了半小時。期間警衛工作沒有一絲一毫的松懈,隨時隨刻有不止一把槍械指向他的腦袋。
但凡他有所異動,等待著他的,就將是一顆大口徑的獵魔子彈。
從那時起楚涵便不對在意識檢測前逃出這里報以希望。
問話過程中,他想的最多的,便是當這些人查出他這具軀體里的靈魂并不是布萊德·雷諾本人,而是一個不知來自何方的靈魂后,該怎樣活下來。
怎樣讓對方相信自己沒有惡意,只是一個因某種巧合才來到了這個世界的無辜靈魂,而非來自黑暗之中的邪魂。眼下來看,被送到地底的異常事物收容部門進行收容和研究,反倒成了最好的結果。
但他仍對瞞過對方抱有期許。
或許只有奇跡發生,意識檢測才會發生什么疏漏,以至于無法發現他的秘密。
而且楚涵現在是赤著身子,坐在椅子上的。他發現整個實驗室里的人,沒有一個注意到他胸口這個疑似某種法印的紋身,就仿佛他們全都看不見一般。
“能說說嗎?”坐在對面的審訊專家問道,“在不引發頭痛的前提下。”
楚涵點了點頭,斟酌著開口說道:“蒼藍之刃小隊全軍覆沒,但我們在臨死前完成了任務。”
在之前的問話過程中,每當楚涵試圖回憶身體原主人的記憶細節,便會頭痛不已。這倒不是他假裝,而是確有其事,否則恐怕沒辦法逃過這些目光如炬的調查員的眼睛。
“詳細一些,”審訊專家用羽毛筆刷刷寫了幾筆,又抬起頭輕聲道,“請相信,這不是審訊,我們必須弄清事情原委。”
“我理解,”楚涵點頭,學著身體原主人的口吻嘆息道,“流程而已。”
他邊檢索布萊德·雷諾的記憶碎片邊說:“暮日的黃昏時分左右,我們抵達了諾蘭村東部。偵查員發現了一些瘟疫原體,它們似乎正在舉行什么儀式……午夜時分,隊長布置了作戰任務,三名隊員引開了村莊外圍的感染體,我們則隨隊長突進村莊,擊殺瘟疫原體,破壞儀式……”
按照原主的記憶,瘟疫原體便是神秘事務調查局劃分出來的,最具危險性的一種感染體。相較于無腦的活尸,這種感染體不僅天生具備一定的黑暗魔法能力,還擁有可怕的身體強度。更令人生畏的是,其體內攜帶的瘟疫病毒,足以令數百上千具尸體在一夜間復活為可怕的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