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那黑服宦官的到來,十二位青衣宦官,盡數拜倒,齊呼,“馮公公安康。”
行禮罷,左首跨出個中年青衣宦官,行到那黑服宦官近前,低聲道,“掌監來得不巧,殿下正在清修,有嚴令于我等,嚴禁旁人打擾。”
馮公公是御馬監掌監,慈懿貴妃近前紅人,而慈懿貴妃正是九皇子姬冽的生母,因著姬冽天賦奇才,慈懿貴妃在宮中地位水漲船高,從區區一介宮女,坐到如今位置,簡直可寫出一本厚厚的后宮奮斗史書了。
因著慈懿貴妃的面子,馮公公幾乎總覽冰魄宮雜事大權。
“旁人?咱家可是旁人?沒顏色的東西,還不頭前引路。”
馮公公才將作色,青衣宦官已面色如土,唯唯應是,顛顛朝前行去。
進得大殿,一路下行,卻有一處地宮,七折八繞,下行十余丈,方才止住,一座足有兩畝見方的穹頂式建筑現在眼前,殿內火光洶洶,時而紫氣狂冒。
興沖沖沖到近前的馮公公被那狂冒的紫氣,唬得后退數丈,問道,“殿下又在祭煉那玩意,都快三年了,還沒放棄?”
青衣宦官躬身道,“殿下持之以恒,奴婢嘆服。這次從虛空神殿折返,尤為用功,神京的幾位煉器大師,都在里間,更有八臂圣手蕭觀音大匠師也來助陣,已閉關旬日了。”
馮公公輕哼一聲,“殿下何等樣人,人中龍鳳,豈是你能嘆服得了的。那些金晃晃的東西,是勞什子?”指向的正是穹頂式建筑外圍,團團圓圓密布的一層防御,非鐵非金,有不似玉石。
青衣宦官道,“此乃鳳凰石,聽說等大小的鳳凰尸,和人差不多重,奴婢也不知用來作何用。”
青衣宦官話音方落,便見馮公公面現痛苦之色,飄然遠去,再回過神時,他整個身體已破成千瘡百孔,鮮血狂飆。
雙眸之中的生氣,還未散盡,便瞧見那鳳凰石鍛成屏障,現出無數裂紋,忽的,夸嚓一聲,整體坍塌。
就在這時,穹頂的大門被掀開,滿臉疲憊的姬冽昂首而出,一身白衣如被血染,微闔的雙目精光湛然。
馮公公吐出一口鮮血,心中煩悶減輕了不少,余光掃了激烈一眼,直看得亡魂大冒,分明察覺到煉房之內,再無聲息,顯然那幾位大煉師亦在方才的驚變之中,魂飛魄散。
濃濃的死氣,自姬冽身上冒出,馮公公跪伏于地,再也不敢動彈。
姬冽微微一笑,一道柔和的氣勁打出,“馮大伴尋我何事?”
馮公公身子不由自主地被抬了起來,恭聲道,“娘娘遣老奴來,是問殿下寢宮之中,可還乏人,若是乏人,各番進獻的使女,頗有幾個入眼的,不如便選入殿下宮中。”
姬冽冷冷掃了馮公公一眼,后者只覺后脊梁發麻,“區區小事,也勞馮大伴走這一遭,我宮中向來不置侍女,母親當知我習慣。”
馮公公微微應諾,欲言又止。
姬冽窺見,脫口道,“莫非這次真有出類拔萃之人,連母親都察覺到了危機?”
慈懿貴妃母憑子貴,不僅因為姬冽的天才,獲得大越天子的重視。
與此同時,姬冽在武道上的突飛猛進,為慈懿貴妃搜羅秘法秘方,常駐青春,永葆魅惑,向來在六宮之中,獨占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