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如今無法返回淮西府,一切的梗節還在于云中歌,云中歌未死是他最大的遺憾,也成了最大的隱憂。
以如今二人結下的深仇大恨,云中歌滅他的決心,必定如火山噴涌。
他眼下甚至不敢離開這片海域,道理很簡單,一切的隱憂皆在于那該死的血脈引力。
遷官時,他的血脈便融入了官牒,以云中歌的勢力,想要獲得他的官牒,定非難事。
一旦有了他的血脈,云家任意一位陽尊大能至此,便能將他輕松滅殺。許易有此隱憂,當然不敢貿然回歸淮西府。
想到可能來自云家的打擊,許易又有些擔心晏姿,至于天下第一門,他并不放在心上。
以他如今突飛猛進的修行速度,天下第一門提供的助力實在有限,只能算作他在淮西勢力的一個延伸。
唯一讓他掛念的便是晏姿,好在極少有人知曉他和晏姿的關系。晏姿這個副掌門,也只有方掌事和趙無量知曉,兼之晏姿終日閉關,更無存在感。
云家便是再想打擊他許某人,也絕想不到對晏姿下手。
許易正沉思間,腰囊中起了反應,催開禁制,傳來的卻是方掌事的聲音。
“掌門,一位喚作云七公子的人找到了我,說有急事尋你。”
許易悚然大驚,他怎么也沒想到,云明滅會找上門來,當下鎮定心神道:“云七公子可在你身側?我要和他說話。”
方掌事道:“你稍等,我這就去叫他。”
十數息后,傳音珠中傳來了云明滅的聲音,“許兄,久違了。”
許易笑道:“分開才數日,云兄就這般想我?你讓老方去忙吧,咱們兩個單聊。”
隨即傳音珠中傳來了方掌事告辭的聲音。果然,云明滅改了口氣,疾聲道:“好你個許易,你可知道你這回闖了多大的禍事?”
許易笑道:“不知云兄說的是哪樁?是說我宰了云老三,斃了你們云家的一位陽尊,重傷了云中歌那孫子?還是說我透露消息,害得你們云家的這次行動功敗垂成?”
“若是前者許某認了,若是后者,那怎么是我單獨闖下的禍事,若沒你云兄通風報信,我便是有兩個腦袋,也絕想不到內里還隱著這許多糾葛,要說闖禍,也是我與云兄你共闖的呀!”
云明滅氣的渾身發抖,怒道:“這都什么時候,你還敢胡說八道?云某千里迢迢趕到淮西,又費了老大的功夫才找到你這門下走狗,跟你通上這句話,你莫不是以為云某真是閑得心里發慌,來這跟你扯閑篇?”
“哦?那云兄有什么要事要談?”許易微笑說道,心念漸轉,大約已猜出了云明滅這番苦心背后的用意,多半還是為那顆影音珠而來。
果然便聽云明滅道:“我那顆珠子你打算什么時候還我?你若是不還,還請許兄看在你我相識一場交往甚歡的份上,將那顆珠子丟棄吧!”
許易猜的不錯,他正是為了那顆影音珠。
彼時,為求許易交還生死蠱瓶,云明滅告訴了許易關于云中歌行動的絕密消息。
熟料,許易奸詐無比,悄悄錄下了當時的場面,又成了拿捏云明滅的新手段。
此事,便成了云明滅的心病。
云明滅為破解這塊心病,又告知關于吟秋郡主的消息,引許易入關沖城。
滿以為許易會在營救吟秋郡主的行動中,被徹底滅殺,哪里知道出現這無數糾葛,弄成了現在這般局面。
尤其是這兩日,云明滅收到了云家傳來的消息,對許易所作所為,震怖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