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長老直如被施了定身法,動彈不得,怔怔半晌,方如殺豬一般,扯著嗓子道,“救圣使,救圣使……”
圣使若在云家地頭上出了問題,云家莫說面子,恐怕連里子也別想保住。
有人著急,自然有人看好戲,蘇郡主朝秦清,鄭世子等人傳出心念道,“好一出大戲,這人不僅有超絕的手段,還有如斯膽量,這回真是來對了。”
鄭世子傳心念道,“如此人物,鄭某甘拜下風,只是此人似乎和吟秋郡主絕非簡單的義兄義妹,便是親兄長未必能做到此種地步。”
秦清傳心念道,“能做出一寸相思一寸灰之人,果然不是凡品,沒辱沒此佳句。”
尤郡公傳心念道,“什么,仙子的意思是,那首詩是那人所作,他不是說聽來的么?”
蘇郡主哂道,“聽來的?多蹩腳的借口。云中歌,岳子陵才真正是聽來的!”
眾人正議論之際,許易已攜圣使雙雙返回殿內。
許易沖圣使一抱拳,“此事前因后果,我已說得明了,還請圣使秉公而斷!”
圣使朗聲道,“此事本使既然知道,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只是你這化外之人,還得多學些規矩,免得四處碰壁!”
兩人這般一唱一和,直瞧得場間眾人恍若見鬼。
云七長老向圣使傳心念道,“尊使,此賊到底怎么你了,尊使放心,此賊再是猖狂,也休想活著走出此殿!”
圣使怒道,“云七長老,有話明說,大庭廣眾,不要再對本使做這些小動作,今日之事,你云家到底是怎么籌劃的?云承運的身體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圣諭中說得明白,云家世子聰明睿達,修持精深,當世之俊秀。嘿,好一個當世之俊秀,世上可有這般的俊秀。云家連圣主也要蒙蔽么!”
云七長老瞠目結舌,做夢他也想不到,圣使竟會將他傳心念之事,當眾喝破,這該積累了多大仇多大恨啊!
隨之而來的,圣使的指責,簡直讓他焦頭爛額。
云承運之事,確實是云家的問題,只不過又礙著圣主何事。
圣主連云承運都沒見過,恐怕連世上是否存在這個人都不知曉,圣旨上的駢四儷六,不過是圣主的那些弄臣們炮制的,一年總要寫上十幾篇,篇篇大同小異,這有什么好指摘之處。
偏生圣使發了怒,拿云承運往圣旨上的文字上靠,合不攏,便成了云家的罪過。
何其荒唐!
正因荒唐,云七長老才覺悲憤,往日,可都是他云某人這般掌握局面,如今全反了過來。
“云七長老,你還有何話可說,今次的婚事,我可也別辦了,容我上稟圣主,你云家與余家再詳細溝通吧。不過今日的亂局,你云家主動向圣主遞表吧”
圣使滿面鐵青地說道。
他這陡然換了人一般地拿云家作伐,除了受許易威逼外,也實在是對云家痛恨到了極點。
適才,許易抓了他遁開,又遁回來,前后不過十數息。
就是這十數息光陰,圣使只覺自己被從天界貶入了地獄。
該死的惡毒賊子,竟大逆不道地往他口中塞入了噬心蟲。
圣庭,圣主的尊嚴,都被這悍賊踩入了泥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