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低調!
汪大少舉起酒杯,隨意又似是認真的回應。
“不敢,代表著一個人終于開始懂得敬畏,開始正視以前刻意忽略的現實——我很渺小。
正因為深知自身的渺小,所以我必須謹慎確認每一件事——哪些能做,哪些不能。
你現在跟我講四件事,兩件不能做的,兩件必須做的。
講得好,你就可以跟我。”
“啊?!”
朱季軻一愣,然后緊張得滿腦門汗,磕磕巴巴開講。
“我最想做的事兒……額,出人頭地,賺錢!然、然后好好孝敬父母!
不能做的……那個……以后堅決不碰賭博,不讓我爸再為我求人哪怕一次!
再有……再有……堅決不能惹您!”
哈!
有意思!
朱季軻或許仍舊不太懂得敬畏社會,但是,對于汪言的敬畏,卻已經深入骨髓。
只此一點,這人就可以用。
再往深處看,他對父母的孝心是發自內心的。
上次朱父的那一跪,徹底將這傻貨的自尊心粉碎,時時刻刻都像一條鞭子抽在后背,以做警示。
行吧,可以觀察留用。
汪言決定給對方一個機會。
反手可滅的小人物,沒必要顧慮太多。
帝都分公司不涉及現金和賬目,總賬都在總公司那邊,即便出現概率極低極低的最壞情況,朱季軻亦無法對汪言造成傷害。
那么,何不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其實,像朱季軻和呂亦晨這種狀況,忠誠度絕對比正常聘用來的員工要高得多。
后者是給錢打工,那倆貨是因為敬畏恐懼而生發出崇拜,怎么比?
“你被錄用了,經理助理,實習期月薪8000,我會親自向你父親講明情況。明天去找呂亦晨,開始干活。第一項任務是……監工。”
汪大少講話時,朱季軻的表情不斷變幻,有感激、有激動、有心動,到最后,目光閃爍著點點興奮狂喜。
居然有機會給呂亦晨那孫子找麻煩?!
得嘞,您瞧好吧!
……
林柏舟搖搖頭,對汪言豎起大拇指。
御下之道,在恩在德,在威在嚴。
其中之度,存乎一心,不守定式,無法言傳。
以汪言的年紀,卻能夠如此輕描淡寫的拿捏住其中分寸,當得起一句多智近妖。
當林柏舟滿心敬佩的時候,卻不曉得,汪狗拿捏住你妹的七寸時,更特么的輕描淡寫。
你以為汪大少的天賦是點在了管理上?
錯啦!
其實是點在了洞察人性上。
那兩個字,合起來讀、拆開來讀,都某問題。
總而言之,不僅僅是帥那么膚淺。
“來,敬你一杯實習酒,祝你在正確的路上走下去,走遠。”
汪大少舉杯,簡簡單單的一句結語,又讓朱季軻打滿雞血,斗志勃發。
“大恩不言謝,您看我表現!”
朱季軻雙手舉杯,恭恭敬敬的一飲而盡。
汪言則只是輕抿一口,隨和的笑笑,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