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用說出去,出去做就行了。”何瑾笑呵呵地扶起他們,道:“也別動不動就磕頭的,我年紀小,受不了兩位如此的大禮。教會你們這手藝,就是讓你們拿去掙錢的。”
誰知何瑾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兩人更惶恐了,拼死跪在地上不起來,連連磕頭道:“小官人說的什么話!”
“今日我等托小官人的福,得了一兩銀子早已心滿意足了,豈能還敢拿這等能留給子孫傳家的手藝去掙錢?那樣做,老天爺會降雷劈死我們的!”
何瑾頓時一臉郁悶,想著自己以后指揮著子孫,給別人盤火炕的場景......咦,混成那樣,簡直丟穿越人士的臉!
“二位不必如此,這門手藝兒本就是在下跟沈家談的一場生意。”說著,何瑾便轉向了沈秀兒,問道:“不知沈小姐,同意他們以此掙錢嗎?”
直到這時,沈秀兒才自以為明白了何瑾的用意:什么仁心大義,果然是算不上的。他之所以這樣做,大概就是怕這門手藝兒,被人偷了泄露出去吧?
但同時她又不得不佩服何瑾的心思縝密,因為她也看得出來,這門手藝兒有著多大的錢景。
為了這樣的利益,一個賤籍之人,絕對是肯豁出性命的。而一旦如此,縱然朝廷律條會懲戒泄密之人,可那時又還有什么用?
想到這里,沈秀兒當即點頭道:“不錯,這火炕手藝,就是何官人同沈家合作的一場生意。既然是生意,自然不會讓你們平白受累勞作。”
“今日這個工錢顯然不行了,但以后我可以承諾,你們每盤一座火炕,都能有五十文的工錢。”
說罷,沈秀兒又一咬牙,繼續道:“若是干得好,我還可以考慮允許你們贖回良籍!”
這話一出口,兩位泥瓦匠頓時淚流滿面,拼命在地上對著沈秀兒和何瑾磕頭,承諾道:“謝大小姐開恩,謝何官人給我們一條明路。今生此后,我等必當牛做馬......”
何瑾聽到這里,卻不由一擺手:“你們以后都能贖回良籍了,堂堂正正做人,還提什么當牛做馬?有錢大家賺嘛,日后我等多多相互幫襯就好。”
父子倆頓時一愣,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只能再度磕頭道:“何官人大恩大德,我等必賣力效勞。日后若有對不起何官人的事兒,天打五雷轟!”
好生勸慰了一陣子,這倆父子才收起了眼淚,感恩戴德地離去了。
留下何瑾坐在暖烘烘的坑頭兒上,才不由嘿嘿一笑,對著一旁還深思的沈秀兒言道:“沈小姐,現在就剩我們的事兒了......”
看著何瑾的壞笑,沈秀兒不由一驚:“我們能有什么事兒?”
“分成啊......”何瑾頓時臉色也變了,開口道:“你不會想著,要卸磨殺驢吧?”
“哦......”沈秀兒這才反應過來,開口言道:“此事小女子已想過了。何官人這手藝雖然不錯,但這用料、人工、還有開拓商戶,都需我們沈家來辦。如此,沈家便勻給何官人三成干股如何?”
“三成?”何瑾不由一撇嘴,看著沈秀兒冷笑道:“你是把我當傻子了嗎?既然敢當著你的面兒先盤了這炕,以為我就沒有一點后手兒?還是你幼稚地以為,單憑沈家就能吃下這筆生意?”
沈秀兒這下也有些著惱,同樣冷下了臉道:“何官人,這門手藝的確不凡。但如小女子所言,你只需在家中坐等分紅便可,所有事宜都是沈家在做。如此空拿三成干股,難道還不知足?”
何瑾聞言,不由悠悠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你是真沒弄明白這其中的關竅兒......沈小姐,我是在幫你啊。”
一旁的小月兒聽了這話,不由眨了眨眼:這話,怎么聽得有些耳熟呢?.......哦,對了,當初何官人跟陳銘老爺子談話的時候,就老說這一句。
然,然后好像陳銘老爺子,就被何官人給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