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聽著這些閑碎但暖心的話語,何瑾心情不由漸漸好轉了起來:雖然穿越后沒了網絡、少了電力,可回歸這樣最淳樸本真的生活,貌似也挺不錯。
就這樣一路走到衙門,來到刑房后推門而入,看到刑房的布置跟吏房沒啥兩樣兒,也是個套間。
大廳里滿滿當當的全是卷宗,空隙中才能看到桌子的影兒。一大堆的書辦們,就在那幾乎看不到的桌子上伏案忙碌。
還有那些負責跑腿兒的白役幫差,則更是可憐,只能擠在犄角旮旯等候著差遣。
但大廳的左側,卻有關著門的獨立房間,應該就是一房司吏的辦公室,待遇立時顯得鶴立雞群。
何瑾不由瞅了一眼,止不住便升起了一股念頭:自己要是能呆在辦公室里,輕松愜意地指點江山,看著這么多手下唯命是從,那該有多爽?
“瑾兒,你來了啊......”正做白日夢呢,便聽有人招呼自己。
何瑾抬頭一看,立時施禮道:“尹伯伯好,昨日家中有些雜事兒,未去拜見尹伯伯,還望伯伯見諒。”
何瑾口中的尹伯伯,是便宜老爹生前的同僚兼好友,也是刑房的典吏。年歲比何瑾便宜老爹要長,在刑房算是老資格。
當初何瑾想投后門兒的時候,首選其實是這位尹悠伯父。可想到人家已幫了老娘找了份兒漿洗縫補的活計,何瑾便沒有再勞煩人家。
畢竟,落難不攀親的道理,何瑾是懂的。
但顯然尹悠卻不這樣想,佯裝惱怒道:“這孩子......咱們兩家,你說這等客套話干啥?”
言罷,他便又拍著何瑾的后背,向大廳里的書辦幫差說道:“瑾兒是何保的兒子,子承父業來到了咱刑房,就是咱刑房的人。你們誰要是敢欺負他,就是跟我老尹作對!”
眾書辦幫差聞言,齊齊應諾道:“曉得了,令吏大人。”
何瑾趕緊環了一個羅圈稽禮,對著大廳的書辦幫差們言道:“何瑾初來乍到,什么都不懂,還望諸位多多指點幫襯。”
尹悠這么一抬,何瑾又如此識相,大廳里氣氛頓時熱情松快了許多。不少之前跟便宜老爹相善的,也都主動同何瑾打起了招呼。
寒暄過后,尹悠便將何瑾,帶到了大廳后方的兩張木桌前。
這兩張木桌顯然比大廳里其他的桌子要大,上面非但筆墨紙硯一應俱全,還放置著茶葉、手玩核桃之類的小玩意兒。而且,大廳里也留了兩處走道,直通這兩張桌子。
尹悠指著其中一個木桌道:“瑾兒,這座位就是你爹坐過的,知州大老爺還未指點新的典吏,你也沒有地方辦公,就先在這里熟悉公務吧。”
何瑾當即便要推辭。
可就在他還未開口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了過來:“哼,一個不學無術的家伙,不知投了什么狗路鼠道兒混入了衙門。現在還什么都不懂,就敢坐在典吏的位置上,這刑房以后還要不要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