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憤之下,她不由冷冷開口道:“那你害了美娥嬸,就能把事兒辦得盡善盡美?”
“世上哪有盡善盡美的好事兒?”何瑾攤手,無奈卻又自信地言道:“只不過我的辦法,可以讓利益達到最大化罷了。”
沈秀兒還真是沒有見過如此自大狂妄之人,不由冷哼道:“那小女子倒要洗耳恭聽,看看何官人這等計策,究竟如何利益最大化!”
何瑾望了沈秀兒一眼,倒也不在意她這種不忿的口氣。畢竟,漂亮驕傲的女人,都有點小脾氣。
然后,他就一本正經地,繼續向小月兒說道:“月兒啊,你看我如今已是刑房的典吏,并且知道汪卯明不會放過我。”
“所以呢,我就務必要先下手為強。但又礙于眼下根基未穩,當務之急,便是需立威以壯聲勢。”
“此時胡不歸主動送上門兒來,我自然喜出望外。但如你家小姐的法子,斬草不除根,反而后患無窮。”
說到這里,他語氣不由凝重了一些,緩緩道:“因為立威一事,向來講究的就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絕!”
“我若做得輕了,衙門上下之人必然會看我不順眼,可我假如非但將胡不歸永遠踢出了衙門,還將衙前街的常例陋規搶在了手里。那衙門上下之人,便會對我產生敬畏之心,知曉我的決心和手段!”
“也唯有如此,他們才不敢以尋常眼光看我,而是會真正將我視作可以同汪卯明分庭抗禮,且會一戰而勝之人。”
這番話落,沈秀兒面上的不屑和嘲弄頓時僵住。而心中,則再一次被何瑾的狡詐狠辣、智謀深遠所震撼!
雖然,她身上有著貌美驕傲女子的缺點,但同時她也有著一個不錯優點。那便是心思通透、冰雪聰明。排除個人主觀的偏見后,她就會深深意識到何瑾的不凡。
而且這種不凡,還是一次次地在提醒震撼著她的心。
每當她下意識地要看不起何瑾的時候,這種震撼就會來得更加迅猛強烈,使得她如被暴雨摧殘的枝葉,只能無奈認同屈服!
“那,那這事兒又跟美娥嬸有什么關系?”雙眸呆然、面色蒼白的沈秀兒,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問出了這句話。
“因為,對付胡不歸那個狗東西,不能用火炕生意這個由頭兒。”何瑾微微一笑,輕車熟路地就坐到了沈秀兒的身旁,還賊順溜兒地拉住了人家的小手兒。
“倘若我淺薄直接地動用了陳師爺、大老爺的能量,那豈非拖二人下場與胡不歸肉搏?縱然勝了,大老爺和陳師爺也傷了面皮兒。”
“而我呢,則就只是胸無城府地仗勢欺人。如此,陳師爺會不喜,大老爺會不耐,衙門上下也會看不起我......這樣一來,豈非盡數落了下乘?”
被何瑾深沉的計謀和娓娓的話音牽引,沈秀兒果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小手兒,而是忽然雙眸一亮,反應過來后驚奇言道:“所以,你就導演了美娥嬸的冤案!如此,待你告上衙門后,大老爺和陳師爺就可以憑此秉公直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