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也會收了你!
一句話,宛如雷霆,在丁逸柳耳邊炸響,他不由倒退兩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好,狗官你枉顧法紀,竟敢如此污蔑在下。”
“哼!......在下也不是泥捏的,此事必然會寫文科道御史,看朝廷法度如何懲治你這等糊涂狗官!”
姚璟當即怒發沖冠,不管不顧要當堂收拾了丁逸柳。
可一旁的陳銘,卻趕緊死死攔住,勸慰道:“大老爺,《大誥》早已不在官場通用,你若真處置了他,便是壞了士林規矩......當務之急,還是查清案子要緊。”
“可這案子......唉!”姚璟看著暈死過去的丁氏,不由憤恨長嘆一聲。
陳銘也沒有辦法,但束手無策之時,卻見堂下的何瑾,做了一個雙手分開的舉動。
老頭兒跟何瑾接觸時間也不短,當即明白了其中意思:事緩則圓,先暫時將原、被告和丁逸柳分開,再從長計議不遲。
當下,陳銘便將這提議說了,姚璟也只能同意了這不是辦法的辦法,道:“此案復雜疑難,雙方各執一詞,不便當堂斷判。待本官著人繼續搜羅證據,擇日再開堂審理不遲。退堂!”
拍了驚堂木,腦仁兒疼痛的姚璟就想下去休息。
可剛一起身,就聽何瑾又開口了:“師父,苦主這里自然要關押丁氏,可被告這里,不知是要關押何人?”
案子雖然是秀才們狀告的,可人家有功名在身,當然不會被收押入獄。故而苦主這里,倒霉的還是丁氏這只受罪羊。
可被告這一方,就不太好說了。
“煤炭是從沈家煤鋪賣出去的,當然要關押沈家......”話剛一出口,姚璟就又頭疼了:不行啊,總不能把沈秀兒給關了吧?
不說衙門里的牢獄條件有多苦、多陰暗,沈秀兒千嬌百貴的大小姐能否受得了。就說人家云英未嫁之身,不明不白地被收押了牢獄,傳出去以后還怎么嫁人?
‘女人入牢一回,終生盡毀’,這老話......可不是白說的!
沈秀兒面色慘白,當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只是這飛來橫禍,她一介商賈女流,又有何辦法?
想不到,就在她彷徨無措的時候,何瑾又輕松地朗聲言道:“師父,這案子被告其實是弟子,既然要收押,當然還是關押弟子最合適。反正沈家家大業大的,也不可能跑了......”
這話一落,沈秀兒不由猛然抬起了頭,不敢置信地看向了何瑾:這,這貪財好色的無賴,竟,竟然要替自己坐牢?......
之前,自己就錯怪了何瑾一回,而現在他又如此仗義......這舉動,不僅心細,而且有擔當,可謂情深義重。
他,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一時間,沈秀兒望了何瑾那眉清目秀,還略帶稚嫩的臉龐。一顆芳心,不由再一次深深地癡醉了。
只可惜,浪漫感動什么的,似乎永遠跟何瑾無緣。
看沈秀兒這么一副泥足深陷的模樣,他卻不由地邪邪一笑,言道:“秀兒,我可是為你們沈家坐了牢。你可要記得,來給我送飯哈......”
“送,送飯?......”沈秀兒聞言不由一驚,面色瞬間嬌紅通透:這坐牢,向來是妻子給丈夫送飯的,我憑什么給你送?
可心里這樣想,到了嘴邊的話卻不由變成了:“嗯,我記下了。那你,你都喜歡吃什么?......”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吃......”
堂上的姚璟這叫一個驚嘆,氣得魂兒都快飛了:好你個何瑾,衙門里一堆事兒你不管,竟還敢在本官的二堂上泡妞兒?!
“來人,趕緊將這狗才,給本官扔大牢里去!”姚璟最后一拍驚堂木,氣得都說出了實話:“本官見他就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