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胡不歸那些人,不敢收他們的常例。可到了我們收管理費的時候,他們還是連一個子兒都不想交!”
“唔......真是一群為民請命的好秀才們啊,呵呵......”何瑾這下全明白了:哼,說到底,還是錢的事兒!
明代社會,讀書人享受優待,身份地位也高,家中更是不可能如何貧寒。故而在本地,很是有些產業和勢力。
胡不歸以前那些衙役,都顧忌著這點,而且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敲詐勒索,自然不敢得罪這些秀才相公。
而秀才相公這里,只要自家的店鋪沒遭到損失和騷擾,才不會管百姓如何水深火熱,磁州城也一片“和諧”。
可現在,收取管理費是衙門出的告示,對所有商鋪攤位一視同仁。結果,為了那么一點點的小錢兒,這些秀才相公們便一個個全跳出來了。
沈秀兒在一旁聽得銀牙緊咬、氣憤填膺,忍不住拍案道:“這些秀才,簡直乃士林之恥!原以為他們讀了圣賢書,會心懷蒼生、公正仁義,想不到竟都是這么一副可笑的嘴臉!”
何瑾卻看著沈秀兒發飆,嚇得趕緊輕輕拍起沈秀兒的后背,溫言勸道:“秀兒,做女孩子呢,一定要溫柔......”
沈秀兒當即玉面一紅,羞澀言道:“我,我只是太氣憤了,平日不是這樣的。”
何瑾也見好就收,心中有些小慶幸:還好,還好,還來得及調教。千萬別跟以前老娘一樣,那自己才叫剛出龍潭,又入了虎穴......
一旁劉火兒卻見何瑾從容淡定,還有心情哄妞兒,不由誤會了起來,雙眼放光道:“老大,你是否已有了對付這些秀才的法子?這一次,你一定要狠狠斗倒他們,給他們個教訓嘗嘗!”
何瑾頓時有些無語:“你們怎么都這樣?什么跟什么呀,就要斗倒人家......我看起來很像只是斗雞嗎?”
“可是,禮房那里都開了盤口......”
“停,打住!”一聽這個何瑾就腦仁兒疼,趕緊轉移話題道:“人家秀才相公們可是抱團兒前來告狀,而且還打著光偉正的旗號。”
“如此一來,案子的性質和影響便很是不一般。我現在要是擺明車馬去跟人家斗,那跟挑戰整個士林階層有啥區別?”
沈秀兒畢竟比劉火兒多些見識,聞言不由也替何瑾擔心起來了:“你說的不錯,生員們的可怕,不在于他們的勢力,而在于他們的身份地位。”
“你不過衙門一刀筆小吏,若真刀真槍去跟人家斗,就算贏在了眼下,也會輸掉了未來。”
“嗯,就是這個道理......”何瑾聞言,是越看沈秀兒越滿意,不由緊了一分摟著小蠻腰的手,道:“我也正打算潛心苦讀,致力功名呢。可不能一上來,就把同學給得罪了......”
沈秀兒卻不由無奈地看了一眼何瑾,心里暗自嘀咕:呸,你這厚臉皮也真是夠可以了。還沒這么著呢,就開始稱呼人家是同學了......人家同意了嗎?
可兩人這里眉來眼去,一旁劉火兒卻忍不住了:“老大,要是這樣說,我們豈不是一點辦法都沒了?”
何瑾當即嘿嘿一笑,道:“辦法總比困難多。不能正面跟秀才相公們動手,我們難道還不能從側面分化、拉攏、打壓?”
“更何況,當務之急,可不是想著該如何反戈一擊,而是力保不失、穩中求進方為上上之選。”
“那如何個力保不失、穩中求勝?”沈秀兒和劉火兒異口同聲,齊刷刷地看向何瑾。
何瑾當即再不隱瞞,讓劉火兒附耳過來,悄悄說了一番。
隨著他的講述,非但當事人劉火兒,面色越來越興奮激動。就連一旁的沈秀兒,也漸漸地張大了嘴巴:“你,你這也太......卑鄙無恥了吧?既然有心功名,自當遵循圣人教化,以德報怨才是。”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方為圣人古訓。”何瑾捋了捋沈秀兒的青絲,又調教言道:“乖,做女孩子呢,一定要多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