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止如此......”胡憐兒也氣得磨牙鑿齒,握著拳頭言道:“若非今日我等瞞著他來了,宅子都要被他騙走了!”
“好個劉不同,真是夠陰險,他知道這種事兒自己親自來不好說,就派了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真是可著心思要讓榨干我們啊!”
“這狗東西,我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啊!”胡不歸陡然吼叫起來,聲音沙啞而恨極,像一只受傷的惡狼。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這么些年,陪著小心孝敬的劉不同,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歹毒陰險!
“可劉不同畢竟是衙門里的吏目,你現在又是戴罪之身,又如何能對付得了他?......”胡母趕緊勸慰兒子,生怕胡不歸氣怒攻心。
可不料,胡不歸聽了這話,卻不由慘笑了起來。
那笑容里,帶著濃濃的諷刺和得意:“兒子的確斗不過劉不同,可有個人卻能!并且,那人的手段可比劉不同更陰險毒辣,必定會讓兒子滿意的。”
說著,胡不歸用盡全身的力氣,向著牢外喊道:“何令史,何令史......小人有事兒求你!”
而此時單間兒里的何瑾,卻笑瞇瞇地向老耿頭兒伸出了手:“耿叔,愿賭服輸,拿錢來吧......”
老耿頭兒一邊郁悶地掏錢,一邊忍不住問道:“這,這到底怎么回事兒?胡不歸連老夫的手段都能熬過去,怎么這會兒一轉眼就變卦了呢?”
可何瑾卻微微一笑,無不自夸地言道:“你的手段,只能傷了他的身;可我的手段,卻可以傷了他的心。只要攻破了他的心,就得到了他這個人......啊呸,怎么一下感覺怪怪的?”
說完,搖頭晃腦的何瑾就出去了。
而老耿頭兒卻不由望著他的背影,目光深情,似乎都有些癡了。最后,才堅定地一點頭道:“嗯,這樣的人物兒,就該常來牢里坐坐!......”
來到胡不歸面前的何瑾,不等胡不歸開口,便開口言道:“之前的交易仍舊作數,只要你說出劉不同的罪行,我就會兌現承諾。”
言罷,他還蹲了下來,平視著胡不歸的目光:“我知道衙門里的人都說我貪財成性、心狠手辣,可同時你也清楚,這些人更知道我說話算數兒!”
“不錯,這點我信你!”胡不歸聞言,也點頭認可。
隨后,他便開口繼續道:“劉不同其他的罪行我不怎么清楚,但我知道有一件案子,是他曾經親手作下的惡。而且,這案子還跟汪卯明有些關系,他就是幫兇!”
“哦?......”何瑾不由雙眼冒光,嘴巴都咧開了:這種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的感覺,最好不過了。
然而,隨著胡不歸的講述,他的面色就越來越陰沉。
最后聽完案子,他當即憤然起身,一腳踹在了胡不歸的腦袋上:“狗東西,我以為這幾日的折磨已經夠了。沒想到,你還欠這么一腳!”
胡不歸當即整個人都撞在了墻壁上,尿桶也隨之灑了他一身。
可一旁從始至終聽了案子的胡母和胡憐兒,竟也沒敢前去扶胡不歸。反而兩人還跪在了地上,異口同聲地言道:“何官人......踹得好!”
直到何瑾離去后,兩人才哀其不幸地扶起了胡不歸。
而胡不歸也才有些反過勁兒來,道:“怎么我尚未開口,他就知道我要說什么?......娘,姐姐,來咱家敲詐勒索宅子的人,長得什么樣兒?”
胡母和胡憐兒一描述,胡不歸當即明白了,不由憤恨不已:“娘,姐姐,我們又讓人給騙了,那兩人分明是......唉!”
可話剛說到這里,他又忍不住陰陰地笑了:“罷了,被他騙了就騙了,反正劉不同那狗東西,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奪了那宅子......如今這衙門里的精明貔貅和笑面虎相斗,我倒是寧愿何瑾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