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對兒父子為報答何瑾的恩情,可是沒日沒夜地盯著火窯,一遍又一遍地換著配方。研究了大概半個月后,終于弄出了合格的水泥。
兩父子此時聽了何瑾吩咐,便把兩麻袋水泥,還有粗砂、細沙、鵝卵石以及一些青磚搬了過來。
何瑾當即又脫了衣服,將兩袋水泥倒了出來,再加水,和上粗砂、細沙、鵝卵石,跟泥瓦匠父子一起哼哧哼哧地和起泥來。
一旁的姚璟、陳銘看得又傻眼了:潤德啊,今年你都十五歲了好不好,怎么都這么大了,還和泥玩兒?......
郝家父子也很無奈啊,但他們可不敢說什么,并且覺得傻站著看也不是回事兒。
郝富佑猶豫了一會兒,就一拍郝有錢的腦袋,罵道:“還愣著干什么,既然司刑大人有如此雅興,你還不快去幫忙!”
“不用,不用......一會兒就好。”何瑾還嘿嘿一笑,似乎手下的東西是他的寶貝兒一樣,還不愿讓郝有錢來瞎鼓搗。
好在泥瓦匠父子都是干活兒的好手兒,何瑾也一身怪力。不一會兒的功夫,三人便將水泥和均勻了。
緊接著,他們便拿了一個小鏟子,滿滿地鏟了一坨水泥混凝土抹在青磚上,一塊塊地壘了起來。大概壘了有半人高,一胳膊長的時候,何瑾就停手了,等著水泥凝固。
直到這個時候,姚璟和陳銘還是眉頭緊蹙,看不出何瑾這是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倒是郝富佑畢竟乃磚窯起家的老板,已有了隱約的猜測,激動得腮幫子上的肥肉都開始抖動:“何,何司刑,這是用來壘房子的?......”
“可不止能用來砌墻壘房子,還能直接澆筑水泥柱、做水泥管、空心板......這水泥混凝土做成的建筑,防水防火,隔音堅固,可比木制結構的房子好多了。”
說著,何瑾還又鏟了一大坨的水泥混凝土,裝入了一個箍了細鐵筋的小木盒子中,開始細細地抹平。
那寵溺的眼神兒和溫柔的動作,簡直跟撫摸情人的肌膚一樣,讓姚璟和陳銘看了都臉色發黑:這孩子,算是徹底廢了啊!......
一個身價萬貫的白富美,一個才藝無雙的青樓花魁。兩個嬌滴滴大美人兒的垂青,他都不放在心里,反而對一坨泥如此體貼呵護!
可做完這一切的何瑾,卻一點不自然的神色都沒有,反而還一臉興奮地對四人說道:“等著吧,等風干了后,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姚璟沒發話,只是面露冷笑地,瞅了一眼何瑾扔地上的鐵鍬:嗯,那玩意兒好像不錯,一鐵鍬拍下去,可不比打板子差!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無聊的等待時間。
也是老天有意作弄,偏偏刮來了一陣寒風,凍得這幾位都流了鼻涕,形象大減,跟傻逼似的。
還是陳銘老爺子眼皮兒活,看到姚璟面色漸漸發青、眉梢也突突直跳后,便開口道:“東翁,不若先去窯洞里避避風?”
姚璟當然抬腿就往窯洞里走,可走在半路時,他轉身又撿起了地上的鐵鍬......
何瑾卻還猶不自知,一副戀戀不舍地模樣,一步一回頭時刻關注著水泥的凝固狀況。
就算到了洞里,他也跟屁股上著了火一樣,一會兒出去一趟,一會兒出去一趟......看得姚璟怒氣值蹭蹭直線上漲,握著鐵鍬的手,也一分分地加重了力道。
終于,等姚璟已徹底忍不住的時候,何瑾也流著鼻涕泡兒跑了進來:“見證奇跡的時刻,終于到了!”
話音落下,他猛地一舉手,露出了背后的一柄大錘子!
“孽徒!......”姚璟看他如此瘋癲的模樣,瞬間爆發了起來,一舞鐵鍬直指何瑾:“你是還想捶殺了為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