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好奇的商賈、馬夫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掉了一地:“老天爺啊,那些人是災民?怎么吃得比俺家都好!”
“他娘的,這年頭兒,災民都吃上油條、喝雞蛋湯了?”
“誰這么敗家,給流民吃這樣的伙食?......啥,都這樣吃了快一個月了?我也要去當災民!”
......
面對著一片哀嚎,看著一雙雙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災民們得到了空前滿足,不由挺起了胸膛,找回了做人的尊嚴。
大家都吃得飽飽的,婦人們就美滋滋收拾著衛生,熊孩子們精力充沛地奔跑嬉鬧,老人安詳地坐著,享受著初升的陽光。
至于青壯的男人們,則打起了十倍的精神,昂首闊步,向著滏陽河進發:干活兒吃飯,天經地義,既然加入了這個教,自然要嚴格遵守教規。
早在幾天前,他們便按照里甲的編制,組成了一個個的施工隊,配備了鐵鍬,麻繩,扁擔,竹筐等等工具。
每個施工隊當中,還有郝家派來的專業人員,擔任隊長,負責指揮調配。當然,還配備了一些官府的衙役,既是監工,同時又是服務人員。
總負責的劉火兒、丁逸柳、端木若愚,早已按照何瑾的吩咐,將滏陽河故道平均分配,每一個施工隊負責一段。絕不會出現有人累得半死,有人偷懶耍滑的情況。
只會出現的情況,就是每個施工隊,都爭相努力地干活兒。
因為除了早飯和午飯都一樣外,晚飯卻是根據各施工隊的成績來分配的:干得好,有酒有肉;干得差,就只能啃兩個饅頭就咸菜。
所有人都就位之后,伴隨著何瑾的一聲令下,一天的施工便正式開始。
滏陽河荒廢日久,到處都是淤泥,上面長滿了荒草樹木,地上堆積著厚厚的落葉。只能先放火把能燒的燒掉,然后才開始清理。
拿著鐵鍬的災民沖在前面,把枯枝敗葉泥土沙石裝進竹筐,背著竹筐的災民就去倒在指點的位置。如此周而復始,效率驚人,滏陽河故道漸漸露出原本的樣子。
假如從高處望下,就好像一群的螞蟻,在不停地勞作著。
其中的何瑾,在這群螞蟻中最為顯眼。他干得興起,干脆脫了赤膊,帶著一隊難民奮力揮動鐵鍬。
一條引水渠迅速被挖出來,清澈的河水快速流進滏陽河故道。河水所過之處,泥沙俱下,位于河道的大石塊,便一個個地顯露出來。
待沖刷得差不多了,何瑾又指揮著人手,把缺口重新堵死。就在這時候,便有幾隊災民扛著高大的木架子跑過來,在河邊固定好。
木架上面安裝有多個滑輪組,從上面垂下結實的麻繩。何瑾同災民用麻繩把石塊綁住,然后揮揮手,等在木架子旁的災民,就用力地搖動轆轆把,一個大石頭便如同拔蘿卜般被拔了出來。
隨后,再扭轉一下吊桿的方向,把石頭放在了爬犁上。岸上的災民又絞動轉盤,繩子便拖著爬犁緩緩地爬上了緩坡,卸掉石頭之后,他們再把爬犁拖回來,一來一去的速度快的驚人。
此時站在山坡上來參觀的姚璟、陳銘、郝富佑還有沈秀兒等人,簡直都看呆了。他們從來沒想過沉重的苦活兒,竟還可以干得這么輕松有效率,簡直好像變戲法一樣。
清理完石塊兒后,便是挖深拓寬故道的工作。
這些何瑾也提前做好了計算,按照滏陽河最大的過水量來擴寬加深,同時還將以前彎曲的河道沖直,以保證過水的順暢。
做完這一切,鋪設涂抹水泥混凝土的勞工便已跟上。一段接著一段地夯平河道河幫,鋪設涂抹水泥混凝土,絲毫不留縫隙。
待到水泥混凝土自動風干后,便是一條寬闊、整潔、充滿著堅固質感的水道,徐徐地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