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她接過茶杯的時候,不由白了何瑾一眼。
那一眼的嬌嗔,風情萬千。
可惜,何瑾只是被迷惑了一瞬后,就趕緊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然后,又是一副怏怏的神情,開口道:“可是,這個消息對我來說,沒啥意義啊......”
“怎么可能沒意義!”柳清霜這就不忿了:這消息,可是她冒著朱厚輝發瘋的兇險,才探聽到的。
而且在她看來,這是何瑾唯一的籌碼了:“何官人,恕奴家直言,你此番能僥幸壓朱厚輝一頭,不過贏在了他狂妄輕敵上。真正爭斗起來,你根本不可能是敵手!”
何瑾眼珠兒轉了轉。隨后,很是客觀地點了點頭。
“故而,利用朱厚輝也不愿將事情鬧大的籌碼,由奴家從中牽線搭橋,你同他好生商談一番......最好,能討得他的歡心,雙方各退一步,才是消弭一場災禍的最佳選擇啊。”
這話出口,柳清霜以為何瑾必然會感恩不已。畢竟,她可是一心一意為何瑾著想,而且還主動幫忙消解這場災禍。
可想不到何瑾聽完之后,卻冷笑了一聲,道:“那個朱厚輝,也是這么想的......柳大家啊,要不是你上來就擺明了車馬,我還真以為你就是來幫他的。但這番話后,我只能認為你......”
“什么?”
“頭發長,見識短!”
“你!......”一番好心深情,卻換來了嘲諷,柳清霜涵養再好也忍受不了。
可何瑾卻就事論事,繼續開口道:“柳大家莫生氣,你仔細想想,那朱厚輝生來便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而且,此番討要鼓山和滏陽河,他還給我來了個可笑的先禮后兵。”
“你覺得那樣自視甚高、戲還特別多的家伙,被我這次輕易地放過一馬后,他會心胸豁然開朗,將此事視作了云煙?”
“這!.......”柳清霜聞言不由變色,意識到自己只考慮了當前,卻未考慮長遠。
果然,隨后何瑾語氣更加冷厲,繼續道:“根本不會!......我這次將象牙牌交出去后,就相當于徹底放棄了籌碼。”
“而朱厚輝沒有了顧忌,只會更肆無忌憚地來一場更狠辣的謀奪,將我徹底踩入萬丈深淵!”
這一刻,何瑾由冷笑變為了蔑笑,道:“也只有這樣,他才會心滿意足啊!”
柳清霜聞言,只覺一陣寒流從體內淌過,精致紅潤的臉龐瞬間煞白:通過與朱厚輝的接觸,她不得不承認,何瑾推測得很對!
那樣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虧,養成了自負跋扈的性格的王府公子,真不會因為別人的寬恕而心懷感恩。
相反,他只會當作是自己的恥辱,直至報了一箭之仇后,方解心頭之恨!
可這種識人察心的本事兒,何瑾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是如何掌握的?更不要說,他還從未見過朱厚輝。
不,現在當務之急的問題是:他既然不想退讓,難道是想?......
“不錯,這種事兒,當然要鬧大了才好啊!......只有鬧得越大,才能讓朱厚輝越疼!賤人就是矯情,狠狠收拾一頓才會老實!”
何瑾拍拍手,好似決定待會兒要吃什么飯一樣輕松隨意:“只不過呢,我這里還需要點時間。拖延的事兒,就勞煩柳大家了如何?”
拖延......拖延當然是沒問題的,問題是,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
還有,你也如此讓我幫忙,跟朱厚輝又有什么區別?
可何瑾還真不是朱厚輝,說完請求后,又道出了自己的條件:“事情辦成后,我把小秦淮賣給你如何?”
柳清霜聞言,頓時怫然作色起身,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我已不想知道你有什么手段了,反正這事兒......就這么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