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家親自登門前來,他還裝大尾巴狼,還不給人家開門兒!
但是身為老娘,一定要有當娘的氣勢,崔氏眼珠一轉,便道:“既然你要晾著他,那由我出面去打發,是不是太給他臉了?”
何瑾想想也是,又瞟到了沈秀兒身上。
沈秀兒也從崔氏這里得來了靈感,慌忙道:“我跟你尚未婚嫁,沈家的女兒在何家開門兒,算怎么回事兒啊?”
又瞅了瞅家里的青芽、紅柳、還有做飯的廚子,以及照料大黑馬的馬夫,這幾人更是直接嚇得縮了脖子。
反倒是呆萌的小月兒,一臉的不害怕,道:“何官人,你是要我去欺負人嗎?我還從來沒欺負過壞人呢,這次想去試試!”
“好!”何瑾當即大喜,在小月兒耳邊交代了一番,便派月兒出去了。
這會兒張聲敲得更急了,好似要將門拍爛一般。
小月兒在門后想了想惡人的樣子,努力做出一副兇惡的臉,隔著門便大叫了一聲:“敲什么敲!還是王府里的人兒呢,懂不懂點規矩,有沒有教養!”
大門兒被小月兒費勁拉開,外面張聲的臉,都變成青黑色的了。
這當然不是被曬的,而是被氣得:咱家可是七歲就被割了命根兒,學了十幾年的規矩,才在王府的承奉司當了差。規矩教養什么的,可是連王爺都親口稱贊過的,你個小奴婢竟然敢質疑我的職業素養?
然而,不待張聲反唇相譏,小月兒又直接一伸手,道:“拿來!”
“什么?”
“門包兒啊!”小月兒一撇眼,毒舌道:“不懂規矩就算了,還沒個眼力見兒,連門包兒都不知道給。”
“咱,咱家!......”張聲頓時被氣瘋了,在王府的時候,向來別人給他塞門包兒,這會兒一個小丫頭片子,竟還蹬鼻子上臉了!
可就在他要破口大罵的時候,朱厚輝已一巴掌拍了過來,惡狠狠地說道:“愣著干什么,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
是的,在門外的一分一秒,對于朱厚輝來說都是羞辱。
此時他心里早就著了火,燒得他五內俱焚:何瑾,你給我等著!......等我要回了象牙牌,必要將你扒皮抽筋!
張聲只能屈辱地掏出了一兩銀子,氣哼哼地交給小月兒,道:“門包兒也給了,能讓我們進去了吧!”
“進什么進!”小月兒卻高興地揣了銀子,隨即又想起自己惡人的身份,繼續板起臉道:“我家少爺,根本就沒在家!”
“沒,沒在家...你還要門包兒?”張聲面色猙獰,大有用九陰白骨爪撓死小月兒的沖動。
“給了門包兒才告訴你,要不就讓你們一直等!”小月兒卻夷然不懼,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你,你!......”這話不是張聲說的,而是一旁的朱厚輝咬著牙,戾氣四溢:“你竟然敢耍我?”
小月兒這會兒其實也有些怕了,但想著何瑾剛才跟自己說過的話,就有了膽量:嗯,不要慫,就是干!
于是,她傲嬌地哼了一聲,給了朱厚輝一個肯定加鼓勵的眼神兒:不錯,耍的就是你!
“一個下賤的奴婢,打死了不過賠幾斗米!”朱厚輝徹底瘋了,面色扭曲地開口道:“張聲!給我......”
話剛說到這里,小月兒就繼續開口了:“少爺不在家,而是去了錦衣衛千戶所。據說,是在同孟大人商議一個天大的案子。”
“什,什么案子?”朱厚輝一時被吸引了,愣愣問道。
小月兒就背著手,跟念書一樣說道:“河南的一位世襲親貴,暗中勾結白蓮教徒,養寇自重!還強奪無辜商賈產業,意圖積蓄實力,一朝謀反!”
“甚至,此番天下各地白蓮教匪作亂,也可能乃他暗中所為。目的就是為了混淆朝廷視線,繼而等朝廷應對不暇時,再趁勢高舉造反旗幟!如此不懷恩義,數典忘祖之大罪,簡直罪惡滔天,人神共憤!
這話一出,朱厚輝直接面色蒼白,蹬蹬蹬后退了三步:好,好個何瑾,一塊象牙令牌,竟然演繹出如此大的罪名!
這,這是要將我們清流王府一窩兒端啊!......而,而且聽起來,好像還真像是那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