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可能。”孟文達不由笑了起來,道:“他畢竟只乃一介白衣,哪能知曉這些人物背后的脈絡?”
可就在李承祐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孟文達的面色就凝重起來了,繼續道:“但就是因為他不知道,也這般做了,才更難為可貴!”
“因為,他為人做事的著眼點,就是有功大家賺!如此,才能調衡理順一切,只為最后的功成!”
“這小子,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啊!......”孟文達最后,由衷地贊嘆了一句。
還有一句,他卻憋在了心里,沒說出來:這份老道兒和嫻熟,真是給本千戶,也好生上了一課啊!
就在此時,何瑾和劉能、朱聞明便施施然地走了過來。
三人本來一個年少清秀、一個粗獷豪放、一個圓滑中庸。可經歷一番謀劃后,卻都一副逛了窯子出來后的神情,笑得那叫一個騷浪賤。
還是何瑾開口,道:“孟大人,卑職已跟二位大人商議過了,此地這些白蓮......呃,作奸犯科之輩,當即就由劉千戶帶兵押送入衛所,不讓走漏半分消息。”
“至于朱知府,則明日一早便借籌備院試之名,整頓治安,下令戒嚴全城、關閉城門。同時,派捕快、民壯及線人、保人深入鄉間,按圖索驥打探白蓮教巢穴所在。”
“只要探明一處,我等便以錦衣衛為先銳,劉大人兵丁為主力,捕快、民壯、機兵為輔,全力圍剿抓捕!如此循環反復,不出半月,整個彰德府邪教巢穴,必然一掃而空!”
說到這里,何瑾才一抬頭,繼續道:“至于說密奏陛下,處置那些作奸犯科之輩,便交由大人負責了......如此處置,大人覺得如何?”
孟文達聽后,真是覺得這少年深不可測,不明白他的腦子是怎么長的:才十五歲啊,辦事兒就這般周密妥當、老練純熟,簡直比混了大半輩子官場的老油條都厲害!
當下,他便微微一點頭,頗有些不以為意地一揮手道:“也就馬馬虎虎,暫且就按你說的去做罷......”
嗯,堅決不能讓這小子嘚瑟,一定不能露出自己對這番謀劃的敬佩之情!
否則,那多沒面子啊......
可何瑾卻嘿嘿一笑,那烏亮的眼珠里,也不知瞧出了什么。
只是,他什么也沒說,就屁顛顛兒地就向眾人拱了拱手,告辭道:“既如此,那卑職便先回了哈。”
“嗯,回去好生歇著吧......”孟文達又是一揮手,高冷且傲嬌。
可想不到,就在何瑾摟著沈秀兒和柳清霜,走了一會兒后。忽悠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轉身折了回來。
他羞赧地對著孟文達言道:“大人,還有個事兒......以后那些作奸犯科之人的勞改,能不能優先供給我鼓山煤礦?”
孟文達這就有些不明白了:“為何?......你鼓山煤礦的人手,難道還不夠?”
“免費勞動力這個,哪能夠呢?......呃哈哈,卑職說錯了,不是那意思,是,是我們鼓山煤礦待遇好啊!”
“我們那里周五干活、雙日休息,每日只干四個時辰的活。每月可以輪休兩日,逢年過節連放九天假。”
“尤其還管吃管住,冬天發兩套棉衣,春天發兩套單衣,秋天再發一套秋裝。每年發六雙鞋子,場中還設有青樓、酒館打折招待,每個月發二兩工錢......”
孟文達可是見過白蓮教徒,在鼓山煤礦的悲慘生活。
聽何瑾還如此大言不慚地吹噓,氣得手都按到了繡春刀刀柄上,當即舌燦春雷,大吼了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