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旁觀者清的老娘,卻用一種懶洋洋且鄙夷的眼神兒,看著自己的兒子,分明在說:編,你接著編,老娘期待你的表演,看你會不會露餡兒!......
“相公,奴家已讓人看過了,七天后便是良辰吉日。”沈秀兒紅著臉開口,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即將為人婦的嬌羞和喜悅氣息:“不如就那一日,將奴家和柳妹妹一起納入門如何?......”
柳清霜聞言也點頭,同樣嬌羞道:“相公,其實不必那么麻煩的。奴家能嫁與相公,已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兩女都是通情達理之人,尤其又與何瑾已有了夫妻之實。聞聽何瑾如此在意她們,自然也想著投桃報李。
可想不到,何瑾這次卻鐵了心,一揮手堅決地說道:“不行!我對你們的愛,堪比日月,忠貞不移,成親又是那么神圣的事兒,怎能不大操大辦?”
到了這時候,老娘已懶得鄙夷了。
而沈秀兒和柳清霜不由也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了些明悟。
于是,沈秀兒便試探地開口道:“相公,十二天也是個良辰吉日。不如,就于七日后娶了奴家,再于十二日后迎娶柳妹妹?”
“嗯,如此甚好!”何瑾當即便同意了,激動地嘴一禿嚕:“只有大操大辦,才能光明正大地收份子錢嘛。辦兩次婚禮,就更能收兩次份子錢了......”
話音剛落,他就覺得屋子里的氣氛,立時變得不一樣了。
兩女俱是一副飽含殺氣的眼神兒,老娘卻是笑里藏著殺豬刀:果然得意忘形了吧?就知道你小子心思彎彎繞繞的,絕沒那么簡單!
神尼瑪一輩子一次婚禮,愛情忠貞不移,生活需要儀式感。對于你這頭貔貅來說,錢才是最重要的!
可就在老娘以為,沈秀兒和柳清霜會不高興的時候。卻不料,兩女只是氣悶了一小會兒,隨即便釋然了。
“相公取財有術,奴家就聽相公的!”
“相公治家有方,能嫁給相公,是奴家三生的福氣!”
老娘臉上的冷笑,頓時僵住了:她猜中了開始,卻沒猜出是這樣的結局。自己的兒子......眼光真心很不錯,且很是會哄女人啊。
于是,她只能帶著老阿姨尷尬的笑,起身離開了正堂。
到了第七日,黃道吉日的這一天。
天還沒亮,何瑾便從床上一骨碌地爬了起來。大腦還沒完全清醒,先忍不住癡癡地笑了起來,跟個二傻子一樣。
“想不到前世混了那么多年,都也沒成個家。可穿越才半年多,就已不再是孤家寡人了,并且一娶還是兩個......”
隨后房門被人推開,青芽和紅柳兩個小婢女,穿著簇新的吉服,開始為何瑾梳洗打扮起來。
待到天開始蒙蒙亮的時候,他看著銅鏡中那位頭戴銷金幞頭、身穿大紅色飛魚服、玉樹臨風、貌似潘安的新郎官兒,不由再度傻呵呵地樂了起來。
至于說,為何將飛魚服當成了吉服,也算何瑾機智了。
按照明朝的習俗,庶人成親時,可假一套九品官服當作吉服。而若是官員的話,便可著官服成親。
由此可見,明代對婚禮還是很重視鼓勵的。
可對何瑾來說,這就不怎么美好了。他雖有官職在身,但卻是九品的文巡檢,而明朝九品官服,卻是嫩綠色!
成親大喜的日子,穿著原諒色的衣服,多不吉利啊......
更有意思的是,媳婦兒偷人、老公被綠的說法,據說就來源于明代龜公頭裹綠巾。可明代百姓成親,新郎官便是一身綠。
幸好,何瑾還有個帶俸錦衣衛百戶的虛銜。直接大紅色飛魚服穿起來,喜氣又霸氣。
出了庭院,便看到金元帶著鼓樂班子等一堆人,侯在了外面。
看到他出來,這些人齊齊向何瑾一施禮,喜氣洋洋地高聲道:“恭賀少爺小登科,祝少爺百年好合!”
掃一眼已翻新完畢、且昨日鋪好裝飾的庭院新房,何瑾不由心情更加愉悅,豪氣地大手一揮,道:“走,接親去,回來人人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