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磁州城里又迎來一場婚禮,還是那么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只不過,來賓臉上的笑意,總有那么一絲不自然。
可何瑾不管,反正他......看著那些賀禮和份子錢,笑得就很開心。
婚禮的流程,還跟上次一樣,也是大操大辦,熱鬧隆重。只不過,這次沒那么多的一驚一乍了。
到了入洞房的時候,早有了經驗的何瑾,主動帶領著柳清霜完成結發同心和合巹禮,把人家妹子感動得眼淚汪汪。
而就在他以為今夜又是雨疏風驟時,卻不料沈秀兒竟也走了進來,笑道:“相公,要不要奴家一同侍寢?”
何瑾登時便看了一眼柳清霜,見她一副早已知情、嬌羞不已的模樣,瞬間心花怒放。那感覺,就跟身上綁了竄天猴兒,飛上了天一樣興奮!
但他想了想,也知自己要偽裝、要淡定,便點了點頭言道:“秀兒、清霜,此時此景,只有一首歌能表達我的心情。”
“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于把夢實現。前途漫漫任我闖,幸虧還有你.....嘿嘿嘿,你們快到碗里來。”
這一夜,紅浪翻滾,好一個不眠不休。
只是到了第二日早上,何瑾卻呆呆地望著頭上的紅紗床頂,眼神有些悲涼空洞。
隨后望了望一左一右、各有千秋的兩位小妾,眼眶竟漸漸濕潤了起來:“狗屁的大被同眠,什么一龍雙鳳,都是騙人的!”
回想昨夜的荒唐,他覺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剛開始一切都還很和諧,可不料女兒心就是有如海底針一般。不知自己做錯了哪里,兩女好像就暗中較起勁來......
然后,何瑾就悲催地發現:縱然自己力大無窮,打十個八個壯漢不成問題。可對付起這兩位嬌美柔弱的小妾來,漸漸地就體力不支了。
于是這一刻,腰酸背痛的他什么話都不想說,更不想動。只求能在溫暖的陽光下和床上,多休息片刻......
可老娘偏偏不如他的愿,一大早起來就開始打點行裝,指揮仆役丫鬟收拾,鬧得外面亂糟糟的。
一想起這個,何瑾覺得自己的眼眶,不由更濕潤了些,悲傷逆流成河:沒錯,今天還要啟程去京城......
原本,他是不想帶老娘去的。
不是他不孝,而是他那個時代,講究距離產生美。何況老娘今年才三十來歲,跟著自己不是耽誤她的第二春嘛。
可以想象,這樣的理由拿到明代婦女面前,自然換來了老娘的一頓竹筍炒肉。而且,還是追了他半條街的那種。
想想自己以后的人生,就要活在三個女人的陰影中,何瑾簡直瑟瑟發抖。
偏偏這個時候,沈秀兒還柳清霜還甜膩地湊了過來。
先是柳清霜撒嬌地說道:“相公昨夜好棒!可也不能耽誤了今早起床,否則婆婆要怪奴家不知禮數了。”
繼而就是沈秀兒一撩何瑾的臉頰,嫵媚道:“是呢,奴家可不敢惹婆婆生氣......”
何瑾還能說什么?
只能忍著腰酸腿軟,在兩女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
到了庭院后,果然看到老娘一副‘娶了媳婦忘了娘’的臉色,撒氣道:“還愣著干什么,去雇幾個人扛到馬車上來!”
看著滿院這東一箱籠、西一挑子的家當,何瑾無奈地搖了搖頭:“娘,到了京城再購置新的就行了,何必這么麻煩?”
“久貧乍富的敗家子兒,破家值萬貫,老話兒的道理你懂不懂?”老娘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瞪,立時噎得何瑾沒話說。
好在,以他如今的地位,也根本用不著雇人。
就在這個時候,劉火兒、端木若愚和賴三兒便來了,何瑾當即吩咐道:“來得正好兒,把這些東西都搬到馬車上去......”
劉火兒和端木若愚一對眼兒,頓時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老大,我們扔了衙門的鐵飯碗來投奔你,不說會讓你感動,至少你也別如此不見外,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