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人敲著拐杖往前兩步,抬頭看向明月。
“按理來說,這兩種毒最多都只能致傷,只是封鎖真氣,不至于喪命,更別提你個小娃娃還是從沒練過武的普通人,理應不會受到半點影響,因此老朽只是存了看戲的念頭,從始至終沒想露面,畢竟我一出面……結果大家也都看到了,好好一場戲,架子花臉直接跪地求饒,唉,沒看頭了。”
枯藤老人瞥了白墨一眼,繼續說道:“你剛說自己會七竅流血而亡,我就和那小家伙一樣,差點忍不住笑出來,誰說中毒就一定會死的?”
“可正因為你的話,讓我忍不住往這方面去想,這細細一琢磨,還真琢磨出問題來了,神火血毒最主要的一味藥是赤陽草,這味藥和天蝎鎖氣散里的兩味藥結合起來,又能形成一種新的毒藥,而且是劇毒,而它,能讓服用之人七竅流血而亡。”
見白墨一臉愕然,枯藤老人捻須失笑:“老朽空有天下第一毒師之名四十余年,卻不料半只腳都踏進棺材的年紀,被一個小娃娃給上了一課,唉,慚愧,慚愧啊!”
白墨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枯藤老人說的那些話,他每一個字都能聽懂,但組合在一起,卻讓白墨發現,他一句話也聽不懂。
不過這些不重要,白墨也沒心思關注,他只關心一個問題:“所以,前輩,這毒你能解吧?”
枯藤老人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能解?但不想解?”白墨嘗試著翻譯。
“呵呵,你這個小娃娃倒是有趣,”枯藤老人笑道:“老朽的意思是,如果三種毒你只中了其中之一,那我都能解,但現在嘛,老朽也拿不準,就是我解了其中之一,也可能因此催生出另一種毒,所以不能解。”
“哦哦哦,這次我聽明白了!”白墨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合著我橫豎都得死,是這個意思吧?”
天井里所有人包括枯藤老人在內,一時間總覺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對,正常人在得知自己或許沒救的時候,不應該表現得悲痛一點嗎?
見眾人目光有些古怪,白墨也后知后覺:“呵呵,你們別在意,沒事,大不了死一次,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眾人的目光愈發古怪了。
讓枯藤老人比較欣慰的是,至少楚追月的表現比較正常。
“師叔祖,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楚追月小心問道,畢竟按枯藤老人的說法,她應該也中毒了,危在旦夕命不久矣。
枯藤老人搖頭:“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毒我不一定解得掉,但讓你們短時間內死不了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不還是得死嗎?”白墨忍不住翻白眼。
或許是‘死壯慫人膽’的原因,此時再面對枯藤老人,白墨還真沒有像之前那么恐懼,反正這條命注定得丟了,現在表現得硬氣一點,死的時候比較有尊嚴。
“嘿,你這個小娃娃,怎么凈抬杠呢?”枯藤老人氣得吹胡子瞪眼:“我告訴你,還有你,老家伙我現在還真不舍得讓你們死,這都多少年了,我還沒見過那么難解的毒!不把這毒給解了,老家伙我心里癢癢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