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壽看了看廉歌,又看了眼框內外燃燒著的香蠟,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廉大師你小心點,山路難走。”
聞言,廉歌點了點頭,也沒再廢話,轉過身就朝著山下走去。
而胡先壽則是駐足在原地,等看到廉歌的身影徹底消失,才轉過身繼續蹲在圈外,燒著那還未燒完的紙錢,
“各位叔叔阿姨,嬸嬸伯伯,大哥大姐……這都是給你們的,你們拿去花吧……”
“……我媽以后就在這里落戶了,希望各位多多關照下……”
胡先壽瞟著空蕩蕩的四周,有些神神叨叨地低聲念著,不時還回頭看眼廉歌之前點了三炷香,兩根蠟。
“各位叔叔阿姨,嬸嬸伯伯……我就是靠山村的人,說起來大家都是親戚,你們可別嚇我啊。”
廉歌一走,周圍驟然安靜,
明明是正中午,面前還烤著火,他卻還覺得有些冷。
“呼~”
忽然,一陣風驟起,席卷著胡先壽眼前的紙錢灰燼吹向遠處。
這一陣風,將胡先壽嚇得差點跳起身,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那兩根蠟燭,
看到那兩個廉歌點得蠟燭上,那兩簇火苗正搖曳著,似乎頃刻間就將被風吹滅。
瞬間,胡先壽什么也顧不上,趕緊上前用東西和身體擋住了風。
“呼……”
等風重新平息,胡先壽松了口氣,看著面前依舊燃著的香蠟,不禁擦了擦冷汗,
“各位叔叔阿姨,嬸嬸伯伯……麻煩你們多關照著點我媽,千萬別讓人把那蠟燭吹滅了……”
“……等到清明的時候,我給我媽上墳的時候,也能給你們再孝敬點。”
胡先壽蹲下身,繼續開始燒紙錢和香蠟。
……
就在胡先壽和空氣斗智斗勇的同時,
另一邊,廉歌也循著蜿蜒的山路,下了山,朝著胡家走去。
“廉師父。”
剛走進院子,徐叔便帶著個人迎了上來。
廉歌點了點頭,帶著兩人走向院子內那張桌子旁,
“請水的地方去看了吧,怎么樣?”
拿個一次性紙杯,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后,廉歌直接問道,
“主人家說得那條村口的河已經去看過了,河道不小,是靠山村和隔壁村子的分界線,應該可以請水。”
徐叔聞言回道,
“這是村里的路,我簡單畫了個草圖,廉師父你看看吧。”
說著,徐叔遞給廉歌張畫著靠山村道路的簡單地圖。
聞言見狀,廉歌點了點頭,接了過來,目光投向手里這陣簡單的地圖。
“徐叔您手藝不錯嘛。”廉歌看著手里這張雖然簡單,但線條清晰明了的線路圖,贊嘆了句,
“還行吧,也就這樣了,廉師父你要讓我再畫點復雜的東西,我也只能劃得歪七八扭。”徐叔擺了擺手,
“廉師父,你看下午我們出去請水,該從哪出,從哪回?”
廉歌聞言,繼續看向手里這幅靠山村線路圖。
所謂請水,是蜀地或者更廣泛地方的一個喪葬儀式,
其有個忌諱或者特點就是,去請水的過程中不能走回路。
必須從一條路出,另一條路回。
“從這邊出吧,然后從這過河請水,再順著河道,從這邊繞回來。”
廉歌伸出手,在草圖的線路上,以胡家為起來,沿著通往村口河流的線路,在草圖上畫了個圈。
“行,廉師父,那我這就去跟主人家說一聲?”徐叔點頭應道。
“可以。”廉歌點了點頭,然后繼續說道,
“另外,胡家老太太墓地已經選好了,等過會兒胡先生回來了,徐叔你就安排幾個人,跟著過去幫忙挖下吧。”
“行,廉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