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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中年人身后,給自己和小白鼠施加了個弱化存在感的術法后,廉歌不急不緩地朝著凈慈寺內走去。
寺門前,廉歌微微頓足,看了眼正拿著紅包,記著賬的知客僧,廉歌微微笑了笑。
收回視線,廉歌掠過那虛掩著,僅留著一人通道的寺門,踏入了寺院內。
……
寺院前院,大雄寶殿,金剛殿等大殿內外,依舊亮著燈光和燭火。
燭火間,殿堂內,不少和尚僧人正著袈裟僧袍,敲著鐘,誦念著經文。
殿前,不少知客僧正帶著些信眾,從座座殿前走過,走進寺廟后院。
掃了眼諸多大殿里的僧人和尚,收回目光,廉歌也朝著寺廟后院走去。
……
踏入寺廟后院,雖然后院不時有僧人信眾進出,但隔絕了前院的誦經聲后,后院要顯得安靜許多。
依舊是以那顆禪房前的銀杏樹為中心。
大量信眾僧人環繞著,
最外圍的信眾站著,正低著頭,雙手合十。
在里面些的信眾在蒲團上跪坐著,注視著最內側。
信眾之前,是著僧袍,盤腿坐在蒲團上的僧人,此刻正雙手合十,或是低頭,或是看著他們身前。
而在一眾僧人信眾圍繞著的中間,銀杏樹下,擺放著數個蒲團。
其中一個蒲團上,坐著法空。
而法空對面,便坐著之前那老和尚,覺性和尚。
掃了眼這寺廟后院,廉歌繞開圍繞著的信眾和僧人,走至最前側,在銀杏樹這側重新頓足步伐,
看了眼法空和尚和覺性和尚身側坐著的,穿著袈裟的幾個和尚,廉歌收回視線,將目光再次投向這覺性老和尚。
此刻,覺性老和尚盤腿坐在蒲團之上,披著袈裟,身子佝僂著,蜷縮著,攤在腿上的雙手微微發顫,面目形如枯槁,身軀似風前殘燭。
“師叔……”
旁側,一位身披著袈裟的和尚將一本泛黃老舊經書,遞到了覺性老和尚的手邊。
覺性老和尚聞聲,微微有些遲鈍地伸出顫巍巍的手,接過那本經書。
有些艱難地將其攤開在腿上過后,覺性老和尚轉過頭,看了圈身側圍繞著,或坐或站的一眾信眾。
“戒凈,去再哪些蒲團……讓各位施主都坐下吧。”覺性老和尚有些艱難地轉過頭,對坐在旁邊的和尚說道。
聞聲,戒凈和尚便準備起身。
但這時,坐在覺性老和尚身前的法空卻笑著出聲說道:
“都坐下了,如何區分各位施主身份高低?”
聞言,覺性老和尚轉回頭,強撐著口氣,有些費勁地回道:
“我佛面前,眾生平等,何來……何來高低?”
“有的,有的……”
聞言,覺性老和尚默然。
良久,也只是轉回頭對戒凈和尚出聲說道,
“讓各位施主都坐下吧。”
這次,法空也沒再出聲。
窸窸窣窣一陣動靜過后,外圍一眾信眾也在蒲團上坐了下來。
覺性老和尚費勁力氣地緩緩轉頭看了一圈,重新低下頭。
伸出顫巍巍的手,覺性老和尚撫著這本老舊的經書,念誦起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覺性老和尚一字一句,仿佛用著渾身力氣般,念誦著心經。
寺廟后院,銀杏樹下,愈加顯得安靜,唯有覺性老和尚的聲音響起。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
隨著一篇心經向下念誦,覺性老和尚臉上愈加漲紅,聲音卻漸低,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
到最后,覺性老和尚頭漸漸低垂,誦念聲化為呢喃自語,再到最后徹底歸于平靜。
驟然,銀杏樹下,徹底安靜下來,
“……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覺性老和尚身前,法空和尚注視著覺性老和尚,停頓了下后,還是雙手合十,出聲繼續著覺性老和尚未念完的經文,念誦了下去。
與此同時,
在廉歌天眼視線下,覺性老和尚的魂魄漸漸脫離了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