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法器施法過后,整個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那天下午,我就像是再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她說話的模樣,她的動作,都好像好像……
我對著‘蕊蕊’道歉,一遍遍道著歉,我還給了她帶了蘋果,一邊讓她吃著,一邊和她說著話。
那次,我和‘蕊蕊’聊了半小時,那位單大仙,收了我三千塊錢,那是我在給人修房子,半個月的工錢。
但我想,只要我能再看到蕊蕊,能再和蕊蕊說說話,花多少錢,我都愿意,都心甘情愿。”
中年男人望著后院,目光沒挪開,頓了頓后,繼續說了下去,
“……從那以后,每個月我都積攢著錢,雖然苦點累點,但想著,能見到蕊蕊,苦點累點也值了。
……每半個月,攢夠錢過后,我就拿著錢,去找那個單大仙,讓她請‘蕊蕊’上來,讓我和蕊蕊說說話,每次都是半個多小時……
時間,慢慢久了,我開始不滿足只是和蕊蕊說說話了,我想陪著蕊蕊去公園,我想陪著蕊蕊去買裙子……但單大仙講,他不能離開法場。
但我想的,不僅僅是讓蕊蕊上來后,能夠到處走走。我還想讓她能夠上學,能夠長大……我想讓她活過來。”
聽著中年男人的敘說,廉歌轉過目光,看了其一眼,將目光投向了那昏暗著的后院,
“……我想著,單大仙不是神通廣大嗎?我想讓他,幫忙讓蕊蕊能再復生。”
中年男人語氣平靜著,繼續說著,
“……第一次聽到我要求的時候,單大仙不同意。但我一遍一遍地求他,他開始猶豫了。
兩個多月前,我再去求他,他跟我講,他有個祖傳秘法,本來不該外傳,但是見我心誠,可以給我,
但是,法不可親傳,需要我給他二十萬,他才肯將那本手抄的祖傳秘法本給我。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把那本秘法拿出來,給我看了眼,他就隨身放在身上……”
“你真得相信嗎?”廉歌看著那后院,語氣平靜地問道,
聞言,中年男人頓了頓,沉默了下,卻沒應聲,只是繼續說了下去,
“……我想讓蕊蕊能重新活過來,但是二十萬,即便是我把家里所有東西都賣了,也湊不出來這么多錢。我說我愿意把我的所有錢都給他,求求他發發慈悲,把那本秘法施給我……但這回,我怎么求他,他也沒同意,他兒子,直接將我從他家里攆了出來。
我不甘心,已經看到希望了,不想放棄,我就跪在那單大仙的門口,跪了整整一夜,但直到第二天,再打開門的時候,那單大仙也沒讓我進屋。
最后,我暈倒在了單大仙門口,被同村的人,抬回了家里……
那時候,我只覺得自己沒用,明明有機會,有希望,可還是救不了蕊蕊……”
中年男人視線微微上移,眼神恍惚著。
“但你還是拿到了那本秘法。”
廉歌沒轉回頭,看著那后院,語氣平靜地說道,
“對,我拿到了那本秘法。”
中年男人收回了目光,
“我不甘心,我不想放棄,不論作什么,我都要拿到那本秘法,我要讓蕊蕊活過來……我暈過去再醒過來后,已經是下午,
我拿了三個蘋果,放到后院的磨刀石旁邊,又從廚房拿了把殺豬刀,往磨刀石上覆了點水,我就一邊吃著蘋果,一邊一遍遍磨著那把刀,
從下午,一直到晚上,等到天黑,那把原本已經生銹的刀,已經光得發亮,我拿著刀,去了那單大仙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