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廉大師在,廉大師不會讓惡鬼傷害到婧婧的……”
小女孩脆生生的話語聲在堂屋里回蕩著,
廉歌聞言,看著小女孩笑了笑,
“那婧婧覺得呢?”
“……婧婧也覺得廉大師最厲害了,把惡鬼都打跑了呢,讓婧婧不用再躲在屋子里,害怕惡鬼。”
小女孩脆生生地應著,
“可是城里的人都恨我,婧婧不恨我嗎?”
笑著,廉歌看著小女孩說道。
“恨廉大師?為什么啊?”小女孩婧婧眼神里有些疑惑,“他們和惡鬼是一伙的嗎……”
“他們覺得啊,是我害死了他們的父母,子女,妻子丈夫。”
“可是,城里的人不都是被惡鬼殺的嗎?”小女孩眼神愈加顯得有些疑惑。
廉歌聞言,看著小女孩,臉上露出些笑容。
……
“……廉大師,最近家里也未置備什么東西,只有粗茶一杯,還望廉大師莫嫌棄。”
這時候,那穿著喪服的中年男人用個木盤,端著壺茶水,兩個茶杯走進了堂屋。
一邊說著話,一邊將茶杯擺在廉歌身側桌上,
“是我叨擾了。”廉歌看了眼這中年男人,說道。
“廉大師能來,怎么能算叨擾……之前廉大師救城中百姓于水火,于城中百姓皆有恩。不管廉大師什么時候來,寒舍都愿掃榻相迎。只希望廉大師莫嫌寒舍簡陋,在下招待不周。”
中年男人站在桌旁,搖了搖頭,用茶再洗了洗杯后,往杯里倒著茶,
“廉大師,請用。”將茶放置到廉歌身側,中年男人抬手示意了下。
轉過視線,廉歌端起了那茶杯,喝了口后,看了眼這中年男人,
“家里有人過世?”轉回視線,廉歌端著那茶杯,出聲問道,
“……家妻不幸。”沉默了下,這中年男人轉過了頭,望向堂屋外,
“……七日前,為那惡鬼所害,斷去腿足,熬了幾日過后,終究還是未挺過去。”
聞言,廉歌轉過視線,看向這中年男人,頓了頓目光,
“怨我嗎?如果我再早片刻從那院子里出來,你妻子可能也還能活。”
聞言,中年男人停頓了下,緊隨著,搖了搖頭,
“……我妻子是被惡鬼所害,而非廉大師你。如若未有廉大師出手,我和我小女,也終將被那惡鬼所害。是廉大師救了我和我小女,我又怎么會怨廉大師你。”
廉歌聞聲,再看了眼這中年男人,微微笑了笑,收回了視線。
將端著的茶杯重新放下,廉歌站起了身,
“茶也已經喝過了,我也該告辭了。”
透過堂屋門,望向遠處,廉歌語氣平靜地說道,
“……廉大師,再坐會兒再走吧。”中年男人也緊隨著站起身,挽留道,
看了眼這中年男人,又看了眼旁側站著的小女孩,廉歌搖了搖頭,挪開了腳步,朝著堂屋門外走去。
中年男人也緊隨著,繞過了桌子,跟著走了出來。
……
“那廉大師,你慢走……”
踏出了院門,廉歌朝著巷子口繼續走去。
身后,中年男人看著廉歌走遠后,才重新合上了門,轉身走回了屋里。
……
那院門合上后,朝著巷子口走著的廉歌重新頓住了腳,轉過身,看了眼那院子,微微頓了頓目光,
又轉過視線,看向了巷子口,
此刻,那巷子口邊上,一個穿著襤褸,渾身粘著些臟污,光著腳,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正朝著巷子里探頭探腦看著,顯得猶豫,
注意到廉歌投來的視線,那小男孩往巷子外縮了縮,緊接著,又猶豫著挪著腳步,從那墻后走了出,一步步朝著廉歌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