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憤怒著,餐館老板往著那幾只野貓吼著,拿著骨頭砸著,
被砸中的野貓發出慘叫,沒被砸中的野貓朝著那骨頭撲了過去,
“……畜生東西,哈哈哈……真是畜生東西……”
看著那幾只撲過去的野貓,餐館老板砸著,臉上再露出笑容,有些癲狂地笑了起來,
緊隨著,笑容褪去,餐館老板又再坐了下來,
拿著那啃剩下的骨頭,看著,語氣沒什么起伏地,再說了下去,
“……我還真是個狗東西,他扔下來一塊,我就撿起了一塊,就拿著他啃下來的骨頭,拿著啃……他就在那喝著酒笑,跟我說,那個婊子是個婊子玩意,我這野種也是個狗東西……”
放下了那塊啃剩下的骨頭,餐館老板再抬起了頭,沉默了下,臉上又笑了起來,
“……那天,我外婆,嗯,就是那婊子的媽,來這店里……那是那婊子跟野男人跑了過后,頭回來,已經是快一年過后。”
“……也對,那婊子跟著野男人跑了,這婊子媽,哪有臉過來啊,多丟臉啊,你說這要是讓人知道了,這有個這樣的女兒,哪還有臉出來見人啊……至于那婊子跑哪去了誰管啊,就盼著她跑遠點,千萬別回來,這再回來,那不臉都丟完了嗎,啊……那婊子生下來的野種誰還記得啊,這沾上了,不還跟沾上爛泥一樣,一身臟嗎?”
臉上笑著,餐館老板說著,
“……那老東西到了店里,看著那老畜生的臉色就不對,然后啊,就跟那老畜生道歉,那老畜生多大方,臉上笑著啊,就說沒事,還把那冰箱里,放了都快一年的臘肉拿出來塊,好好招待了那老東西……
……那老東西臨走的時候,我追了過去。那時候我想啊,我在這兒是野種,在婊子媽那兒,總不是野種了吧。
我爹啊,在后面罵,說要好好收拾我一頓,我還是咬著牙啊,跑了過去,一把就把那老東西抱住了,抱住了我就跟她講啊,我說那老畜生打我,那老畜生不給我飯吃,一邊說,一邊哭啊……”
餐館老板說著,臉上笑著,
“……然后那老畜生啊,就追了過來,跟那老東西道歉,說沒把我教育好。那老東西啊,就笑著說啊,沒事兒,然后就把抓在她身上的手,一點點給扳了開……那時候,我力氣多小啊,我想抓住啊,可是那老畜生在后面扯,老東西在推,我想抓,我哪抓得住啊……”
笑著,餐館老板說著,
“……我就那么一點點被那老東西把手扳了開,推了回去,我就在那哭著啊,喊著啊,可是沒什么用啊……慢慢的,我就不哭了,我就被那畜生抓著,站在那兒,看著那老東西,就跟像是沾到什么臟東西一樣,跑著,慌慌張張,一點點跑遠……”
“……也是,我這么個野種,可不就是臟東西嗎,說不定那地上的爛泥還比我干凈呢。”
說著話,餐館老板笑了起來。
餐館里,愈加顯得安靜,
唯有清風掀起那后廚門上床單的聲音,混雜著野貓的叫聲,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