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啥啊,就是啊,就是挑挑豆子。孩子鬧著想吃雞,我挑點出來,給他燉點雞湯。”
中年女人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將筲箕放到了一旁,站起了身,
“徐叔,你晚上也一起過來吃吧,你也不用再生火了。”
笑著,中年女人招呼著,
“黃豆燉雞啊,還真想嘗嘗味道。不過今晚不成啊,沒法再你這兒吃,還是下次吧。”
老人聞聲,笑呵呵著,應了聲,
“……也是,差點給忘了……”
中年女人聞聲,轉過頭,朝著村子里另一處望了望,再點了點頭,
“那徐叔我給你盛一碗,到時候給你端過來,給駱姨嘗嘗。”
“成,麻煩你了。”
“麻煩什么啊麻煩。對了,徐叔還沒問呢,這位是?”
中年女人先擺了擺手,緊隨著又轉過頭,看了看廉歌,出聲問道,
“貴客,村子里的貴客。”
“……小伙子你好。”
如之前一樣,老人應了聲,領著路,走到了院邊木門前,
轉過視線,朝著中年女人點了點頭,廉歌隨著老人,同樣走到了門前,
“……嘎吱……”
一推門,有些沉重的木門摩擦著老舊的門合頁,發出些聲響,
堂屋門沒有上鎖,應聲緩緩打了開。
堂屋里,
正對著過去,靠里的墻壁上,掛著副展開的畫卷,畫卷紙已經有些泛黃,
其上勾勒著幅畫面,
一座懸崖頂上,立著顆樹,一個蓄著長須長發,著長袍的老者,一只腳伸著,一只腳曲著,肆意臥躺在那樹杈上,一只手拿著本翻開的書,一只手隨意垂著,
樹下,懸崖巔上,跪著些人,有人低著頭,直著身,顯得恭敬,有人俯著身,頭觸著地,顯得虔誠。
似乎正一陣風吹過,山巔的云霧顯得縹緲,懸崖上的樹杈,枝葉微微晃動著。
畫卷下,靠著里側的墻壁邊,擺著張長桌,長桌上,擺著個香爐,香爐里插著三支還沒燃盡的香,
香爐旁,擺著盤還算新鮮的瓜果。
似乎常年累月下,那墻壁上,被熏得已經留下痕跡,有些泛黃,有些黑灰。
那供桌再過來,
堂屋正中間,擺著張方桌,桌上,顯得有些雜亂,一個大筲箕里面,擺著些紙錢,香蠟,還有些未撐開的白燈籠,未寫完,就攤開著,擺在桌上,垂在地上的對聯,一邊,還擺著個硯臺,硯臺上搭著支毛筆,
桌邊,地上也是同樣,堆著些東西,幾乎掩蓋了桌邊的凳子,顯得有些狼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屋里好久沒來人了,好久沒來人了……沒怎么收拾,有些亂……”
老人臉上再露出之前那‘羞澀’的表情,一邊說著,一邊手腳麻利著,走進了屋里,
“……來,小伙子,你先坐,你先坐……我這收拾下,馬上就好。”
老人走到那方桌前,從一堆紙錢,對聯,白紅燈籠里扯出了張凳子,放到了廉歌身后,然后趕緊著,收拾了起來,
廉歌看了眼這有些亂的堂屋里,看了眼那幅供著的畫像,也沒多說什么,踏進屋,隨意著坐了下來,
“……小伙子,你等等啊,等等啊,我收拾下,馬上就好……”
一邊說著,老人也沒去整理那桌上一堆東西,先是將那硯臺和毛筆收了起來,也沒再怎么整理,一把擄起那一堆雜亂的東西,便朝著旁邊走去,
“……老徐,是你回來了嗎?”
就在這時候,一道聲音從旁邊屋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