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門此刻正朝著里往兩側敞開著,透過堂屋門往里,
堂屋里,顯得有些昏黑,唯有幾根擺在堂屋里的蠟燭,匯著院子里勉強往里透進的燈光,勉強照亮著堂屋里,
只是,角落里,燈火下,依舊有些看不到光亮的暗處,似乎積蓄著,彌漫著化不開的夜色。
堂屋靠里,堂屋門正對著過去,最里的那面墻,墻邊擺著兩張太師椅上,太師椅上,沒有坐人,而是擺著兩個靈位,
兩張太師椅之間,小桌上,擺著盤水果,其后,是幾柱燃著的香,和兩支蠟,蠟燭上的燭火微微跳躍著,勉強照亮著兩張太師椅上靈位上的字跡,和其后,墻上掛著的,一幅已經泛黃的山水畫。
太師椅兩側,順著墻再往兩側過去,似乎是通往屋后的通道,只是沒有光,已經被黑暗淹沒,只剩下些風,不時從那拂過,輕輕晃動著堂屋里的一盞盞燭火。
“……咯咯……咯咯……”
就在這時候,雞叫聲在院子里響起,本就安靜沒幾人說話的院子里,愈加顯得安靜,一眾賓客相繼轉過頭,朝著那聲音來源看過去。
再看了眼那堂屋里,廉歌轉回了目光,看向院子里,
院子邊,靠著院門那側,
老人正換著之前那男人遞過來的衣裳,是件道袍,
一邊往身上披著,系著,老人一邊同男人說著話。
隨著透過院門的清風,話語聲在廉歌耳邊響起,
“……那兩只雞已經準備好了,這就是……徐叔,你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問題。”
“……沒什么問題,今天沒給這雞喂東西吧。”
系著帶子,扣著扣子,老人不時應著,
那發出叫聲的兩只雞,就在老人身側,被個人照看著,
“……沒呢,本來還怕不給這雞喂東西,怕它焉了,結果倒也沒什么。”
“……就餓個半天,還到不了那程度。”
老人扣好了扣子,低下頭,再看了看那兩只雞,出聲說道,
“……說起來,徐叔,這不讓雞吃東西是有什么講究嗎?”
“講究,哪來那么多講究。這總歸是喜事,雖然該尊重是要尊重,該有的禮節是要有,但也沒那么忌諱,這大喜的日子,你就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道道歉也就是了,兩個老人家還能怪你嗎,再說,你們辦這事情,也算是一片孝心,兩個老人家肯定也知道……不用太忌諱,按喜事辦就成了。”
“……成,徐叔……”
“……那徐叔,那這不給雞吃東西,是個什么說法啊?”
旁邊那照看著雞的兩個人,在旁邊聽著,不禁出聲說了句,
“……什么說法,怕兩只雞一會兒在喜堂的時候拉屎。大喜的日子,這不是觸霉頭嗎?”
老人聞聲,轉過頭,幽幽地說了句。
聽到老人的話,照看著雞的人,還有那男人,都不禁再低下頭,看了看那兩只雞,
“……抱雞的人準備得怎么樣了?”
老人收回了手,再出聲問了句。
“已經安排好了,請了村里位老太太,讓她幫了下忙。”
“……那就讓人都準備,把這雞送過去,一會兒呢,到吉時的時候,外面那轎子,就從這兒起,從這出去轉一圈再回來……你們呢,也算是娘家人,這該有的禮節還是得有……”
老人對著那男人說著,招呼著,
“……最后呢,還是繞回這兒來,拜堂成親……一會兒呢,我會跟著,我讓你怎么做呢,你就怎么做……”
“……喜堂布置的怎么樣?”
“……都按徐叔你說得布置上了,那邊父母的靈位都給請過來了,東西這些,也都布置好了。”
“……我看看……成,那抱雞先抱過去吧,等到賓客來得差不多了,吉時到了就開始……對了,我讓你留幾桌空著,留了嗎?”
“……留了,留了……”
“……那成,那過去吧……”
老人點了點頭,再說了句,在院子里望了望,挪開腳,朝著廉歌這側快步走了過來。
“……小伙子,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