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著的一眾亡魂,或老或少。
都各自沉默著,或是埋著頭,或是還朝著遠處某個方向望著,有些出神。
不時再有些身影返回,匯入一眾亡魂中,也沉默著。
“……這會兒在底下,應該已經不怎么好受了吧。”
“……豈止是不好受啊,等著最厲害的時候,比把地獄里邊所有刑罰過一遍還難捱。”
挨著近的兩個鬼差低聲說著些話。
一個鬼差對著另一個鬼差出聲問著。
另一個鬼差搖著頭,應了句。
“……這么厲害。老大你經歷過?”
“……這中元的時候,哪個鬼差敢待底下?我去哪經歷過。要是挨得住那種折磨,你也別叫我老大了,我叫你老大都行。”
應著話的鬼差搖了搖頭,出聲再說道,
“……聽個做了鬼差有些久的老大哥講過,這中元節的時候,是天地的變化,尊上他們都捱不住,更遑論普通鬼差。那位老哥是什么形容來著……說啊,這世上有萬般孽,就有萬般疼。”
“……不過,也只是痛,對魂體沒什么影響,要不你去試試,看能不能挨半刻鐘。”
“算了,我可不敢……那尊上他們中元的時候,也會上來?”
問話那鬼差趕緊搖了搖頭,出聲說道。停頓了下,再出聲問著。
旁邊那鬼差聞聲,只是搖了搖頭,什么話也沒再說。
……
聽著耳邊響著的些話語聲,廉歌再挪開了腳,
在這公交站臺前的燈火下往前,漸走到了幾個鬼差,一道道聚集著的身影身前。
“……卑職見過天師……我等見過天師。”
等著廉歌走到幾個鬼差跟前,幾個鬼差似乎才看到了廉歌,
趕緊相繼朝著廉歌躬身見禮道。
“天師前來,我等未曾遠迎,還望天師恕罪。”
領頭位鬼差再恭敬著,躬身出聲再說道。
“不用太多禮了。”
廉歌搖了搖頭,對著幾個鬼差出聲說了句。
旁邊,一眾聚集著的亡魂,聽著幾個鬼差的話語聲,也轉過些頭,轉過些視線,朝著廉歌望了過來,
頓了頓過后,大多又相繼低下了頭,再各自沉默。
“……謝過天師……敢問天師可有什么吩咐?我等但憑差遣。”
“只是順著路,一路走了過來。”
鬼差再恭敬著出聲詢問著。
廉歌應了句,再轉過些視線,看了眼旁邊,聚集著的一眾亡魂。
“你們是負責中元運送看守亡魂上來?”
“天師明察。回稟天師,我等乃地府出入境管理處下轄鬼差,奉尊上令,依往年例,運送轄區未往生魂魄上來陽間,避中元節三日。”
領頭鬼差再躬下些身,恭敬著出聲應道。
聞言,廉歌點了點頭,看了眼這幾個鬼差,一眾亡魂,再轉過些視線,看了眼旁邊路上,遠處。
就在這時候,似乎遠處,
一輛滿載著些亡魂身影的地府靈車再漸近,從彌漫著的夜色中浮現,出現在視線內。
地府靈車停在了公交站臺前,
緊跟著,地府靈車的司機,和著車上兩位鬼差閃身從車上下來,出現在了路邊。
“……卑職見過天師……”
“……先生……卑職見過天師。”
見到廉歌,兩位鬼差恭敬著見禮。
地府靈車司機看著廉歌,先是喊了聲,再慌忙著見禮。
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