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已經猜到了我來這里的目的。”
低沉渾厚的嗓音如同徐徐敲響的喪鐘,讓林潤心底一陣冰寒。
冷汗在臉上流淌而下,越過高聳的鼻梁,途徑蒼白的臉頰,從顫抖的唇角彎延而過,最終匯聚在下巴,滴落在了地面。
氣氛徒然壓抑,看著這身體稍向前傾的麥肯,沉默的阿布多拉終于沙啞出聲:“麥肯,你想在這里動手?”
“我?”
麥肯指了指自己的鼻梁,然后哈哈大笑了起來。
“阿布多拉,你放心。我自然不可能在這里向你出手。”麥肯笑了一陣,然后面容一變,橫眉朝著一旁垂頭戰栗的林潤看去。
“把他交給我,你我自然相安無事。”
“相安無事?”
這次輪到阿布多拉大笑了起來。
麥肯皺眉看著哈哈大笑,最后不斷喘氣的阿布多拉,粗狂的面容逐漸浮現怒火。
“夠了!”
麥肯擲地有聲,阿布多拉的笑聲被喝止,而林潤心臟也在這一瞬停止了跳動。
“看你這樣子,是不想將他交給我了。”
“你說呢?”
阿布多拉冷冷開口,布滿血絲的眼中還閃爍著森然殺機。
那是對麥肯必殺的決心,也是難以化解的仇怨。
麥肯挑了挑眉,接連怒笑:“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
話音落地,麥肯甩袍離去。
“你想保他,那就準備好品嘗死亡吧。”
麥肯的話,隨著冷風送入了二人的耳畔。阿布多拉眼睛微微一瞇,隨后朝著麥肯爵士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痰。
“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
麥肯雄壯的背影微微一頓,隨后消失在了街角。
“這就走了?”
林潤呼了一口氣,果然,麥肯爵士還是不敢在東城區里公然動手。
不過,林潤也是無法理解,為什么麥肯爵士還要再多此一舉,前來這里向他們二人示威。
這未免有點畫蛇添足、過猶不及的感覺,實際上,這樣只會更加激起高傲的阿布多拉的斗志。
林潤相信,麥肯爵士的首要目標,肯定是四面神像,而不是更加的惡化他與阿布多拉之間的關系。
多想無意。
林潤輕輕搖了搖頭,他們兩派之間日后的斗爭,已經與他再無關系——反正林潤將四面神像交給阿布多拉以后,他也要啟程離開這兒,離開這帶給他無數黑暗回憶的地方。
阿布多拉與麥肯之間誰會是最后的贏家?那又與他有何關系?
許是為了不再被意外因素打擾,阿布多拉牽來了一架造價昂貴的馬車。
看著這俊郎高挺的兩匹黑馬,林潤不禁嘖嘖稱奇。
來到這個世界以后,他還是第一次乘坐貴族的馬車。
坐在馬車內柔軟的坐墊之上,聞著燃燒出縷縷煙霧的香料,林潤不禁閉合上了雙眼,開始假寐。
裝潢精致豪華的馬車并沒有想象中的沉重,或是源于兩匹駿馬速度奇快。隨著有規律的馬蹄聲輕輕踏響,馬車在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以后,終于停頓了下來。
林潤睜開了雙眼,看向一旁氣勢沉穩下來的阿布多拉:“我給的地址沒有這么遠。”
“以防萬一。”
阿布多拉簡短回答林潤,馬車外的小門被輕輕推開。
一名頭戴圓帽的奴仆低著頭,恭敬道:“爵士,到了。”
“下車。”
阿布多拉瞟了一眼林潤,林潤呵呵一笑,就微躬著身子走出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