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夸張的大幅度扭了一下頭,恍惚間好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林潤癡癡問道。
西納琉斯微微一笑,用力推了一下坐在林潤身邊的壯漢。
壯漢沒有防備,就這樣踉蹌甩到了地上,酒杯里的液體灑滿了全身。
“混蛋!”
光頭壯漢勃然大怒,剛從地上站了起來,想要教訓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男人,突然看到了西納琉斯手中亮出的證件。
“大人,您坐,您坐。”
方才還滿臉殺氣的壯漢瞬間變了個臉色,點頭哈腰的示意西納琉斯坐在自己位置上,隨后灰溜溜的擠入了隨著音樂節奏瘋狂擺動著身體的人群。
“你忘了,我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警署探長。”西納琉斯拿出手帕擦了擦高腳凳面,然后優雅坐了下來。
“呵...你不是探長...”林潤伸出食指吃力搖晃了一下,“你現在...現在已經,已經是...副室長了。”
“稱呼都沒所謂。”西納琉斯聳了聳肩,朝著那老頭點了一杯深海巨獸。
——老頭兒這一次的耳力卻是又異于常人了。
“這就是當警員的好處,你看到了,剛才的地痞流氓,都不敢在我面前逞能。”
林潤瞇著自己的雙眼,哈著濃濃的酒氣結巴道:“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是...”西納琉斯咪了一口遞到跟前的酒,咂了砸舌。
這酒還真是難喝。
放下了酒杯,伸手扶住了林潤搖搖欲墜的身體,“我想說的是,當一個警員,也未嘗不可,不是嗎?”
“哦...”
盯著滿臉通紅的林潤,西納琉斯耐心道:“我已經是刑偵室的副室長,已經有權力幫助你轉為正式警員。你知道的,你立下了不少的功勞。”
“呵呵...”
林潤搖了搖頭,自顧自道:“我以前只是想要活命。現在...我的確還活著,可是也同樣死了。”
“死了?”
西納琉斯皺緊了雙眉,不滿道:“你在說什么胡話?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喝酒?”
“喝酒...”
林潤吃力的支起了身子,眼神里恢復了一絲清澈。
“當然,你并沒有死。”西納琉斯再次肯定。
“對...我沒有死,死的只是以前的我而已。”林潤苦笑了一聲,這個道理,他當然懂。
只不過,一時間他無法接受而已。
拋棄曾經陪伴了二十多年的自己,重新接受一個全新的自己,這是多么讓人抵觸的一件事情?
“我向來都不覺得你是一個會糾結于過去的人。”西納琉斯空出一只手臂,拿起了酒杯仰頭咽下。
“朝前看,生。朝后看,死。這個道理,我希望你能夠懂。不管你能不能進守夜者組織,你都應該擁抱全新的自己。”
“我知道。”
林潤笑了一聲,西納琉斯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被濃烈的酒精刺激醉了還是怎么,他從這一抹笑容之中,看到了解脫。
“老板,結賬!”
“哎!來了您,您總共消費了二十便士。”
林潤豪氣的從口袋里掏出了二十余個硬幣,瀟灑的拋到了桌面上。
叮鈴哐啷的清脆響聲如此悅耳,使得附近的一些搖擺身體的壯漢投來了貪婪的目光。
西納琉斯冷笑著拿出了證件,在天花板閃爍的燈光下揚了一揚,阻斷了大量看向林潤搖晃著的背影的視線。
隱約之間,他好像聽到了那道離去在人群里的瘦弱背影,張口吟唱了起來:
“仍然自由自我,
永遠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歌聲逐漸哽咽,也許,在歌音遠去的那一秒,林潤的眼角,會有淚水淌下。
“客人,您還沒有付錢呢。”
西納琉斯怔然了數秒,緩緩收回了證件,正準備隨著林潤的背影一同離去之時,卻被老人有勁的手給拉住。
“嗯?剛才他沒有付我的酒錢?”西納琉斯疑惑不已,當看到老人緩緩搖晃的頭后,不由臉色鐵青。
“真是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