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豪杰斯是一名工作在麥格林勒南城區的線裝工人。
一名線裝工人的活,每天都得消耗掉大量的精力,而且還賺不到太多的便士。
“為了這該死的便士,我已經一整天都沒有合過眼了!”
天幕已經被黑暗所籠罩,那一輪滲人的熟悉血月孤零零的垂掛在了帷幕的中央,向著大地灑下了縷縷朦朧的血光。
頭頂的老舊街燈在嘎吱作響,如果疲憊的豪杰斯沒有猜錯的話,那許久未曾清洗過的骯臟破碎的燈罩里,應該混入了一只老鼠。
“見鬼!該死的皮蓬,一天到晚只會讓我去干更多的活,卻沒有更多的便士給我!”
豪杰斯被頭頂燈罩的異常響動惹得心煩意亂,工作了一天的疲憊在吞噬著他殘余在夜幕之下的理智。
于是,他猙獰著抬起了頭。
天空,那一輪血月光彩依舊,薄薄的血霧披灑在了他的身體,仿佛為他穿戴上了喜慶的紅袍。
噶——
比夜幕來得更加黑暗的弧度在頭頂掠過,豪杰斯搖了搖昏沉的頭,暴躁地抬腿踢向了身側的街燈。
咣當——
一聲清脆的鐵皮震動,昏暗的街道上閃爍起忽明忽暗的燈影,一道人影在恍惚的光亮之中重重倒地,一灘粘稠還散發著溫度的血液流淌在了石磚路面之上。
“嗬...”
豪杰斯努力地睜大了自己的雙眼,他粗糙而又生長滿了濃密體毛的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在那兒,有一道新鮮的疤痕。
咚——咚——咚——
昂貴的硬底皮鞋在石磚地面低沉響起,如同催命的絕曲。
豪杰斯用最后的一絲執念,控制著漸漸閉合的眼皮,在眼眸凝成了唯一的狹縫之中,他看清了那個人的背影。
一身裁剪得體的燕尾服,修長且很久未曾修剪過指甲的手掌提著一根細長拐杖,擦的油光發亮的皮鞋在搖晃的燈光下閃爍著淡紅色的光。
“嗬...貴...”
粘稠發腥的鮮血從他布滿老繭的手指縫中流淌出來,最終將他的身體徹底彌漫。
——叮咚
“誰?!”
顫顫發抖的年輕人蜷縮在書桌之下,他布滿了驚恐的灰色瞳仁,正無助的看著正對著書桌的大門。
叮咚——
清脆的門鈴聲再次響起,在死一般沉寂的房間之中,突兀得讓人遍體冰寒。
年輕人睜得大大的眼眸里充斥滿了淚水,他的嘴唇在絕望的顫抖,握著鋒利小刀的手指骨緊得失去了血色。
“不要進來!!!”
他恍若瘋了一般,靠著書桌背的身體瘋狂著向后挪動,被他身體所帶動的書桌在地面摩擦,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喀吱之音。
叮咚——
門外的人仿佛沒有聽到房間里年輕人絕望的尖叫,他毫不厭倦的繼續按下了門鈴。
“不...不...”
年輕人無助的晃動著頭部,決堤的淚水從眼眶流下,與冷汗一同打濕了他的上衣。
吱呀——
門鈴突兀的停止,正當年輕人稍稍松了一口氣,以為門外敲門之人已經遠去之際,那扇對于年輕人而言象征著最后希望的大門,就這樣在昏黃的燈光之中,緩緩打開了一道長長的陰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