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輝,夏天的時候你去過商場嗎?”
聽到李響稱呼自己的本名,豬籠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李響究竟經歷了什么?
短短幾天的時間內,李響的情緒波動實在太大了。
“啊哈!”
可是沒等豬籠草回話,李響又開始不急不忙的開口,語速平緩。
“以前沒錢的時候,在商場給人家做促銷用的玩偶人。”
“穿上厚厚的玩具服,為了那一點點錢,在人群當中張牙舞爪花里胡哨,挺可笑的。”
“周邊,人山人海的,好多好多人從你身旁走過去,有的人會看你,大膽一點的甚至會上來逗逗你。”
豬籠草注意到,明明是說著一些比較開心的回憶,可是李響的眉毛卻不自覺的向上瞥了瞥,那是一種痛苦的表現。
“我已經…很久沒有睡覺了”
“你知道嗎,現在我每閉上一次眼睛”
“就覺得有無數的冤魂在我的眼前浮現,人山人海,白茫茫的一大片,身上帶著血,肢體殘碎。”
“他們質問著我,他們怒罵著我,他們沖上來咬我的肉,喝我的血。”
李響的聲音很淡,就像是一個大病初愈的病人,聲音很輕很輕。
豬籠草不敢打斷他,此刻的李響身上有著一股豬籠草無法理解的氣質。
不知道是因為身居高位指揮半個帝國的威嚴,還是因為情緒達到極致了誕生的特殊氣質。
這讓豬籠草感到很是陌生,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做什么了,舉足無措。
“我很害怕,我很痛苦。”
“你說,草爹,我們會贏嗎?”
豬籠草猶豫了一下:“會的吧,我們…”
李響笑了笑,像是帶著些許的無奈。
“會的吧…如果是會的吧,那還遠遠不夠啊。”
“我們要贏啊,我們一定要贏啊。”
“要不然…等我死了,我可以何種方式去面對那些無辜的人呢。”
豬籠草愕然,低頭思索了兩秒抬起頭來對著李響大聲喊道:
“李響,你沒事吧!”
“振作一點,我們一定會贏的!”
他想嘗試卻讓李響脫離這種狀態,這種狀態的李響實在太恐怖了。
“會贏嗎?也許吧。”
“誰知道呢?”
瘋子!豬籠草找到形容李響現在的詞語了!
李響已經徹底沉浸在了他自己的世界當中,那是無窮無盡的悲傷,背負眾生的罪惡,已經快要壓塌了他這個年輕人。
豬籠草站起來想要說些什么,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一種莫名的規則鎖死了這個世界。
他走上前去靠近李響,用肢體觸碰到對方,讓李響回過神來。
讓他發現無論他怎樣前進,甚至奔跑,都不能移動分毫,就像是咫尺天涯一般,看得到卻摸不到。
“人生的意義,究竟在哪兒呢?”
“我這么做的意義,到底又在哪兒呢?”
“我叫李響,李響的李,李響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