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軍!我來替他們解釋一下吧。”孫典也笑了,“翻出這案子是為了放出風叫徐家塞錢,當然要攛掇您快辦,后來錢到了手要與人消災,自然就主張緩辦。”
華興點點頭:“好心計呀!…你們兩個可知罪?”
“小的、小的知罪了。”章班頭慌忙叩頭,“求參軍饒了我們這一遭吧,往后不敢了。”
“可惜沒有往后了……”華興騰地站了起來,“各打三十板子,游街三日,然后……卷鋪蓋回家吧!你們都聽著,今后誰再敢收受賄賂,五十板子,游街六日!再有者,八十板子,游街十二日!全天下我不敢說,但是我就不信小小一個州衙貪婪俗吏打不絕!堂內堂外的人都給我聽著,以后誰再聽說衙門有貪贓收受之事,告到我這里來,我扣貪贓人的俸祿獎賞他!”
“好!”也不知哪個百姓帶頭喊了一嗓子,頓時人群里熱鬧起來,百姓歡悅的聲音此起彼伏。
楊咨親自操棍把兩個班頭打得皮開肉綻,然后一干人犯扛枷戴鎖,被押出去游街。百姓見了惡霸、俗吏哪個不恨——這個扔石塊,那個上去踹一腳,沒一會兒工夫徐朗等人就被打成花瓜了!
衙門諸人直跟到大門口,見百姓圍著人犯興沖沖去遠了,孫典趕緊提醒華興:“參軍,這么處置恐怕不妥。用不了兩天,這幾個人不被打死也得被折騰死。”
“罪有應得!”華興狠狠咬了咬牙,“若不是他們罪孽深重,百姓豈會為難他們,熬不過這三天——死了活該!”
“這……”
“不用說了!要是人犯死了被朝廷追究,我一人擔當!前漢有張湯、郅都的事我在《漢書》都見識過,只要見成效,學他們當個酷吏也無妨……不說這些了,對了!你雖然未受賄賂,但多少也是幫著他們欺上了。現如今是我在這里做事了,過去你在別人手底下,也未必手里就干凈吧!”
徐佗嚇得連氣都不敢出,立馬下跪:“屬下有罪!”
這時楊咨出口解勸道:“如今不比太宗朝了,當官的撈錢現在都快成天經地義的事了。這樣的大案,孫押司沒有插手已經是很難得的了。再說這也是前任刺史時的齷齪事,既往不咎嘛!參軍你已然把兩個班頭的命豁出去了,難道真想把這州衙里舊吏全攆走嗎?那以后誰還敢在您手底下效力呢?”
“唉……起來吧!”華興攙起了孫典,“這事就算了,不過就像我剛才在堂上說的,從明天起這衙門里再不可有一點蠅營狗茍的事兒!王、章二班頭栽了,給兩家送點兒錢,別叫人說跟著我做事沒好下場。”
孫典諾諾連聲,總算松了口氣:“屬下以后必當忠誠做事,再不敢欺瞞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