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們給刺殺了!”
“啊!”唐無言吃了一驚,說道,“竟敢殺朝廷命卿?”
“可不是么!”華興一副害怕恐懼、心有余悸的樣子,拍打膝蓋,無可奈何地說道,“他們家連官都敢殺,我又能奈他們如何呢?也只有暫避其鋒了!”
“可你也不能一味退讓。”
“對呀,所以我剛才不是拒絕了他家的宴請么?也給大家伙看看,我是有幾分骨氣的。”
唐無言頷首,說道:“原來你拒絕他家宴請的用意是在這里啊...唔...是有幾分道理。”拿筷子夾了一片切好的羊肉,放到嘴里,一邊咀嚼,一邊偷覷那兩個佐卒的臉色,見他兩人雖然掩飾得好,臉上恭恭敬敬的,但眼中卻有不屑的意思透出。
華興猜西門慧請他喝酒是不是服軟的表現,其實猜對了一半。
西門家何等人家?跋扈了**十年,經過的刺史、縣令前后幾十任,也不是沒見過嚴苛的,又怎會輕易服軟?只不過,西門慧乃老謀深算之輩,與西門彪的逞強斗狠不同,不愿無緣無故地與華興結仇,故此先前才會令西門彪送禮道歉。
在西門彪道謙回家后,他因忙別的事兒,也沒再問,直到前幾天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這幾天出入莊園附近村坊中的陌生人越來越多了。
西門慧可不是西門彪那樣的憨貨,敏感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有陌生人不奇怪,奇怪的是時機不對。
一則,現在不逢年、不過節,夏糧收獲在即,哪兒來的這么多人走親戚?這在以前可是從沒有過的。二來,又剛好是發生在西門彪得罪華興后——兩個奇怪之處放在一塊兒,就是詭異了。他敏銳地直覺到此事必與華興有關,就把王坤召來,詢問當日弟弟去道歉的情況。王坤不敢隱瞞,把實情道來。西門慧聽后,氣不打一處來,這哪里是去道歉,分明是嫌仇結得不夠深!當時就把西門彪叫過來,狠狠地罵了一頓。
罵完了,他尋思:這可不行,仇結深了,說不定華興就會尋他家的事體,雖不怕,但馬上就要夏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決定以他父親的名義請華興來家中喝酒,化解一下弟弟道歉時的無禮,因此才有了王坤送請柬之舉。
王坤回來后,將送請柬的經過講說一遍,最后說道:“小人走后,參軍又派人追上俺,賞了俺幾兩碎銀。”
“沒收請柬,卻賞錢給你?”
西門慧愕然,有點摸不著頭腦,猜不透華興這是在唱哪出戲,打發了王坤出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決定去稟報他的父親西門勍。
西門勍年輕時也是一方惡霸,十幾年前暗殺縣尉一事就有他的參與,只是如今年老,已經六十多歲,平時不怎么管事了,聽他說了,也覺得奇怪。
兩人猜了半天,因對華興了解不多,也猜不出個所以然。末了,西門勍說道:“你放出眼線耳目,給州里里的兵卒和小吏們幾個錢,打探一下這姓華的到底是何意思,想要作甚。”
西門慧恭敬應諾。